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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经过了几条街,市第一医院就在眼前了。
最近一次来这里,是几天前查看穆红勇的死亡现场,结果一无所获,只从一个清洁工的口中听说:穆红勇是被一个长着“煞白煞白的脸”的年轻人诅咒而死,自己追踪到地铁,目睹了一个孩子被聚众踩死的惨剧……那时她完全不知道姥姥已经住进这座医院,更不知道自己还未破解诅咒杀人之谜,就被撤职查办。
下了出租车,蕾蓉快步走进医院一楼的急诊大厅。灯火通明的大厅挤满了人,呻吟声呼唤声询问声责备声汇成一片,好像在礼堂里召开一个不知名目的庞大晚宴,可惜“主宾”们大多躺在可移动病床上,“侍者”则是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和护士,忙碌不停地穿梭于病床之间,一会儿给这个量量体温,一会儿看看那个的输液还差多少,家属们像搓麻似的一堆一堆盘踞在病床周围,神情或者焦虑或者麻木,眼睛都是一样的红色,不知哭的还是熬的。
蕾蓉一眼就看见了姥姥,她躺在墙角的一张病床上,眼睛闭得紧紧的,胖脸蛋已经脱了相,腮帮子都往下陷,嘴角上的一颗痦子显得格外大。不知是痛楚还是感到无所凭依,她的一只皮包骨头的手从被子里伸出来,抓着床边一根铁栏。在她的身边簇拥着一大家子人,呼延云正在给她掖被角。
“呼延。”蕾蓉跑了过来,“姥姥怎么会病成这样?”
呼延云抬起头,娃娃脸上浮现出一丝苦笑,然后低声告诉她,上个月的一天,姥姥在阳台上浇花,不知怎么就滑倒了,然后总说腰疼,一开始大家没有当回事,后来发现她站都站不起来了,赶紧送到骨科医院,医生检查后说是腰骨裂了,建议打一针骨水泥,因为患者多,约的是上周治疗,结果还没等到治疗,姥姥突然就发高烧,昏迷不醒,市第一医院离家近,就送到这里,各种检查做了个遍,医院说是长期卧床,导致的吸入性肺炎……
近几年,蕾蓉由于工作忙的缘故,很少去姥姥家,很多在场的亲戚都不大认得了。她在呼延云身边坐下,把一大堆检查的单据和结果拿在手中一张一张仔细地看。看完之后一声长叹:“怎么不办个住院手续呢?老在这里待着算怎么回事?这里病人多,交叉感染不是会更麻烦吗?”
“都在这里住了三天了,其他病人住的时间更长呢。”呼延云说,“我们问过医院了,说是没有床位。我了解了一下,床位紧张是真的,但不是因为住院患者多,而是原来的住院处压缩了一半面积,改建成一个什么‘健康更新中心’……对了姐姐,这几天你到底出了什么事?”
蕾蓉低声把整个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等她讲完了,呼延云沉思良久,才慢慢地说:“姐姐,你给出的线索太少,仅仅是一些片段,我不可能做出什么推理,但咱俩可以一起分析分析其中的疑点。”
曾经一起长大的弟弟,如今已经是国内著名的推理者了。14岁那年他破获了第一起凶杀案以后,迄今除了一起“镜子杀人案”没有成功侦破,此外无一失手,因而名满天下。不过近年来,特别是他的好友林香茗出事以后,他很少接案子了。而今他能主动探讨案情,实属难得。
蕾蓉点了点头。
“首先,是穆红勇之死,抛开那些故弄玄虚的‘诅咒杀人’,这其实就是一场出租车司机因为劳累和争吵引发的心梗。坐在车里的乘客匆匆离去,也可以有合理的解释,比如他不喜欢和交警打交道,比如他急着上班……总之他不想牵涉进一桩不明不白的命案中。”
蕾蓉不禁点了点头。
“不过,如果地铁里孩子被踩死的事,真的是同一个长着‘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