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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秀秀回家住了,總住在舅舅家,舅舅舅媽不說什麼,她自己就尷尬了起來,雖說待自己都是極好的,但總不如親爹親媽,不如自家舒坦。
徘徊了幾日,她就回家了。一回家就到了小茶館找方年年說話,還央求著方年年教自己做幾色獨一無二的點心,以後拿出去就可以震一震別人。
方年年沒有不同意的,她從不藏私,就說中秋月餅吧,只要來幫忙就可以正大光明地學。可偏偏有人偷偷摸摸,從門縫裡看人把人看扁了,自己是個什麼吝嗇詭譎的小心思,也就把別人當成什麼樣,對,她說的就是從她家出來的前前小二!
李秀秀帶來了最新的消息,他們家的月餅店已經關門歇業,生意全被張娘子家的小攤位搶了去,張娘子做事勤快、用料十足,誰走親訪友不來上一包餡餅,可謂是鎮子上的新風尚。
打擊了小人,方年年還是有些開心的。
「如果沒有張縣丞那檔子事兒,再過一日,就是張宜回門了。」李秀秀撐著下巴,蘋果臉上出現了愁緒,「真是沒想到,她爹竟然是江洋大盜,曾經血洗滿門,看著真不像。」
不是血洗滿門,只是當了幫凶。不是江洋大盜,只是藏著劣跡的江湖人。
方年年在心裏面反駁著,「好人不會把好字刻在腦門上,就像是壞人也不會腦門上刻個壞。」
「他就刻了,他們就刻了。」李秀秀朝著外面努努嘴,竊笑著說。
方年年看過去,「……」
她伸手揉了揉李秀秀的腦袋,後者護著頭髮躲來躲去,像是一隻張牙舞爪的奶貓,沒什麼殺傷力。
「我去招呼客人,待會兒來。」
李秀秀理著頭髮,從懷裡拿出和她娘同款的巴掌大銅鏡,照了半天發現沒什麼好打理的,方年年就是個自己鬧著玩,手上帶著分寸。
她看向方年年,和押人的兩位官差說話落落大方,給那些黥面的犯人倒水也沒有神色改變,她什麼時候能做到方年年這樣處變不驚呢?
黥面就是黥刑,是在腦門上刺字,用墨炭定色,留下去不掉的印跡。犯人流放,就要接受黥刑,林沖就刺過。
兩位官差是走老的了,押著犯人北上,總要在小茶館喝上一杯茶才走,再走就出了京畿,越走越北了。
小茶館在的官道一路北上就是邊關,充軍流放,邊關放羊,就走這條路。都城中水運也很發達,走南下的水路,一路向南就是去嶺南打漁。當今學著他父親,最喜歡把徒刑的人流放到這兩塊地方去,還有人寫過打油詩咧——北上茫茫,草原見羊。南下蒼蒼,大海有魚。
聽兩位差役說話,押著的這批人中官銜最高的竟然是兵部侍郎,還是因張縣丞一案之故,才被流放充軍。
差役說話間頗有幾分唏噓之色,前侍郎倒是很坦然,在一眾面色悽苦的犯人中,顯得他是去公費旅遊一樣。
「小姑娘,你家的糖蓮子不錯。」前侍郎從懷裡摸出一角銀子,「給我稱上一斤,我帶著路上慢慢吃。再上幾盤菜,從京中一路走過來,腳底板疼,腹中也空空。」
看來是沒有禍及家人,還有錢上下打點一路,說不定過個一兩年,聖人息怒了,還能求個寬宥提前結束流放回來。回來那肯定是侍郎做不成了,但當個富貴家翁還是可以的。
方年年說,「糖蓮子沒有一斤呢,還有我家是茶館,不提供吃食。隔壁有食肆,是過去吃,或者我喊了小二過來,點了菜讓他送來?」
「那就麻煩姑娘了。」前侍郎拱拱手,四十上下的他面色紅潤、身體康健,想來一路走到邊關,吃吃風沙、養養牛羊,能挺到回來的那天。
方年年點點頭,放下托盤走了出去,找了隔壁的小二去店裡。往回走時,她看到一輛青布馬車緩緩來,拉車的老馬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