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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有個人向我問路,問京城往哪個方向。我明明指著西邊了,他竟然還往東邊走,他不會是又弄錯了吧。」
「哪有人走到這邊了還分不清京城在哪裡的,別被人騙了。」
「我感覺他是個好人,長得挺好的。」
「漂亮的人更會騙人。」李嬸把棉帘子掀開一些,裡面的暖氣往外涌,帶著龍腦、沉香的味道,「快進來,看你抓著籃子的手都凍紅了,怎麼沒有把手套戴著?」
「忘記了。」李秀秀走進去,瞬間感覺到舒服了許多,還是家裡面暖和。「手是切蘿蔔凍紅的啦,早知道不答應年年一起切蘿蔔了,我切了一座山。」
「你也學學,什麼都不會做!」李嬸嘴上嫌棄,心裏面可捨不得,抓著女兒的手暖暖,「難怪身上一股子蘿蔔味道,今年做的蘿蔔乾我們可要多吃點。老李,五香蘿蔔乾可是咱丫頭做的。」
李叔笑呵呵,「那是要多吃點。」
李秀秀笑起來和她爹姿態上一樣一樣的,「我就切了蘿蔔,其它沒幹。我去房裡換衣服,一身蘿蔔味道的,不好聞。娘,籃子裡都是年年給的吃的,有一大碗紅燒肉,你拿的時候注意點。」
「知道了,快去換衣服,臭死了。」
李秀秀走去後院,剛剛走出去的時候隱約聽到了爹娘在提舅舅的事情,還提他們做什麼?不是說好了以後不往來的嗎?
她沒有在聽,不想聽到關於表哥一家的事情。
雖然已經放下的,但放下和斷絕往來不衝突。
雜貨店裡,李嬸說:「你做了什麼就不想讓女兒知道?」
「說了幹啥,我可是心腸軟的好爹爹,又沒去打斷他的腿。要是按照我年輕時候的脾氣,我一巴掌把他按牆上,他這輩子別想摳出來。」
李嬸輕笑。
「到底是你侄子,我不好做太過,對吧。」
李嬸扯著嘴角,皮笑肉不笑地說:「是啊。」
方家,小茶館裡。
幹了一天的方年年窩在櫃檯後面喝茶看書嗑瓜子,血蓮子拿掉了對她的生活一點影響都沒有,身體也毫無變化。或許失去的變化就和得到的變化一樣,是循序漸進、慢慢出現的,等意識到的時候已經過去了很久。
埋頭看書,方年年抬手在桌子上摸,摸了半天沒有摸到瓜子,抬起頭看了眼盤子已經空了,「怎麼又沒了?」
方年年放下書,端著盤子站起來去後頭裝瓜子,院子裡聽到爹娘說話的聲音。
塔娜,「我還以為李一什麼都不做,就這麼輕飄飄放過舅家了,沒想到還有後手。」
李叔大號李一,很簡單的名字,混江湖時別人都喊他水鬼,時間長了他差點忘了自己姓什麼名什麼。太平日子過久了,水鬼反而變得陌生。
方奎說,「只是在他最在意的東西上留下了瑕疵,不算太嚴重,沒傷及性命。」
「行吧,你們口徑竟然挺相似。」
方奎笑著說:「畢竟太平生活過多了,變得心慈手軟。」
方年年裝了瓜子慢慢往後退,回到了櫃檯後面坐下,她猜到最在意的是什麼,那個表哥最在意的是科舉、走仕途。
這方面出現瑕疵,就別想在仕途上走遠了……
毀掉一個人最殘忍的就是毀掉他的希望。
男人大概對「心慈手軟」的理解完全不同吧。
方年年嘖嘖了兩聲,拿起書繼續看,打開書頁,上面的書籤是手寫的便條,還挺別致,字跡稜角分明,寫字的人是個灑脫不羈的人。
「看看,我看到哪裡了。」方年年沒有扔掉沈宥豫寄來的信,她夾在了書里。
……
說好了給阿弟送東西,當然沒有食言,畢竟食言而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