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一夜(第2/4 页)
就理解了米开朗基罗对托马索·德·卡瓦列里的那种一见倾心。他被他美丽的身体和面孔深深迷住,为他写了许多十四行诗,并开始在面孔与灵魂之间搭建联系。吉勒?内雷曾说:对身体之美与灵魂之美的双重热爱必然会产生痛苦与灵感,它们是推动米开朗基罗所有创作的两大动力。
或许,米开朗基罗所展现的人类之美即是他眼中或想象中天国之美的映照。
望着世德,我想象他有怎样一颗灵魂。
此刻对我来说,没有什么是不可想象、无法想象的。尽管我们的关系已然改变,但我的头脑依然是清醒理性的。我还没有爱上他,至少现在还没有这样的感觉。怎么可能因为共度一个良宵便爱上?要我爱上,还需要别的东西,尤其是别的东西——那些精神疆域内的东西,还需要有能够令我欣赏敬重、值得爱慕的品质,诸如勇敢、忠诚、自律、诚实、正直等等。
我还没有爱上他,所以此刻,能够如同局外人般,冷静甚至冷酷地想象着世德的灵魂与命运。
有一天,他会不会像他的诸多同行们那样,能够依靠的只有自己身上最不可靠的东西——青春的皮肤、健美的体魄、俊俏的容颜、光洁的牙齿、充沛的活力,在酒精、毒品、欲望中沉沦,为了金钱和出名而无所不用其极,甚至有时仅仅只是为了生存?五至十年后,他将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一个可怜之人,一败涂地,或一个成功之人,混得不错?
我不知道,我对他还并不十分了解。也许两者都有可能。
最不可能的,仿佛是中间那条道路,介于失败与成功之间,平庸而湮没无闻。凭着直觉与这段时间的往来,我感到世德是一个极端的人,更像是不成功便成仁那种,不大可能会有中间道路。
但是,在这一切之前,此刻,他显得尤其美好。
谁知道未来呢,现在才是唯一能够把握和拥有的。而我们又能够行走多远,谁能未卜先知?
世德翻了一个身,然后缓缓张开眼,微笑说,“看够了吗,是否还满意?”
我忘了他是一个多敏锐的人,想必早已醒来,只是静静由我打量、琢磨。
并未感觉尴尬,只觉看他是再自然不过之事,于是也笑,“你希望我这么快就看够吗?至于满意,你指哪方面?”
他一跃而起,把我重新压伏身下。
我一直是在陌生人前不怎么能放开的人,只在非常熟悉的人前才会不加掩饰,需要我对对方有发自内心的接纳。加之职业因素,看惯了俊男美女,不大能接受不美的事物,难免也分分钟在意自己形象,尤其与人不熟识时更加爱惜羽毛,甚至有时宁可吃亏也不愿坏了风度。以致以往有交往三个多月的男友未曾见过我完全素颜模样——无它,不过是我的眉毛天生浅淡,习惯了描摹,而并未感觉两人已可熟不拘礼,故此尽管同床共寝也每每带了眉笔去浴室,洗漱完毕重新描上,——更不消说在亲密时刻完全坦陈没有任何遮掩了。
许是一开始就不怎么看好世德——似乎心底里认为他不可能是展现出的那样,一旦“得到”我之后就会开始懈怠,懒得伪装,于是我们也将很快迎来分手,因此对他并没有太多在意,反倒在一起很放松,丝毫不加掩饰,完全本我模样。底层逻辑是“爱谁谁,我便是这般,不喜滚远”的无所谓和因无所谓而生成的嚣张。还有即是因梦露的私语笑闹,拿世德的身材体魄开玩笑,暗示些床笫间的况味,激起我好奇之余的好胜之心,生怕败下阵来,暗暗有些摩拳擦掌,于是放开来过招。
生平第一遭,我在一个初识的男人面前完全放松,尤其连那样隐秘的男女之事也毫无伪装。而以往,我总是伪装的,不仅仅是在一起的第一夜,甚至在一起之后很久,如有必要,也都是伪装的……
我这样热爱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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