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疑虑如毒蛇(第3/5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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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场这角虽被布置为深夜,但只需扭头,便能从影棚另一侧的窗望见此刻外面的天空。今天是一个适合在自然光下拍照的好天气,不明不暗的光线和不冷不热的温度,比深城往年12月的气候要宜人。然而今天也许更适合用来约会——这样舒服的天气,如果下午和世德去公园里慢跑……就是走一走也是好的。但是也许要拍到下午了,大平还特意安排了另外几个演员的戏,我也原本计划花一天时间帮他全部拍完,以免反复折腾。
然后我收到了世德的讯息。
说要去见那个女人。
一阵焦躁淹没了我,完全覆顶。
“几时。”我问,相机丢到一边。
“约了一点。”他很快回。又补充,“只是咖啡。”
“哪间?”我看表。
“附近的星巴克。”
还好不是我爱的那间尤利西斯,不是他和我常去的尤利西斯。我回一个好字,收拾器材,归拢一个背包,走向大平的匆忙间带倒了椅子,其上横七竖八堆放的衣物散落一地。正待弯腰,化妆师跑来,满脸堆笑,摆手让我勿管,我确实赶时间,于是轻声道歉致谢,留她自行收拾。
“有事先走。”如是告诉大平。
“不吃盒饭?”他戏谑。一直尚未吃过剧组盒饭,是我与他之间的一个玩笑。又看表,“本想介绍你认识一个人,但她有事耽搁——”
我着急接口,“那就改天。”
他看我面色,“出什么事?”
我摇头,挤出笑容,“没事。”转身即走。
大平从背后叫,“嘉叶,有什么事打电话。”
点点头不回身离开片场,这才敢放纵心跳如擂鼓。已经十二点三十七分。
世德后知后觉,发来讯息:“你是要一起见吗。”
我挥手拦车,赶不及回工作室放器材,直接报了世德地址。上车前不忘把一张二十元的纸币悄悄插在片场大门边的冬青丛里。
车行缓慢,一点前难以抵达,我复世德:“昨夜不是说我不在场绝不单独见?”
“见个面有什么关系,只是咖啡。”
我沉默。
世德又补充,“吕姐马上要离开国内了,走前最后一面。”
那个女人。如果此前我尚怀疑是自己敏感,那么现在已经可以断定不是了。如果只是普通朋友,世德相识多年的一位老大姐(他那样刻意强调年龄和“老”字),为何他朋友圈发与我的合影时要屏蔽她,又为何一面说和我一起去见——拿委托代购的药品,一面又背着独自会面?又为何那个女人不住主动邀约见面,连冬至吃盘饺子都要发照片告诉世德。
先前被极力按捺压伏的名叫猜疑的兽重新耸动,呲出激闪寒光的白亮獠牙。昨晚情形无需邀请便擅自在脑海开始播映,似为佐证我即将杀气腾腾登场的充分且必要性。
“宝贝,你太敏感了。”世德这样说。
我是一个敏感的人吗?当然。
以前或许还会受制于别人的看法或所谓的通行观念,认为太敏感不好,似乎敏感是多疑和情绪化的代名词,而一个人多疑和情绪化就是不好的。但现在,我只遗憾明白的太晚,不该听信那些认同理性否定感性、认为应该用理性来主导人生的鬼话连篇,早早开始压抑自己。敏感是一项天赋,也意味着第六感,关乎本能。压抑它即是压抑自己的本能,主动断开与身体的联结。身体又何尝只是这具躯壳,还蕴含着潜在意识与多少人类迄今不解的奥秘。压抑本能意味着阻断了潜在意识试图告诉自己的讯息,而这些讯息往往才是真相与事实。
但我也并没有抛弃理性,所以理性总是大多时候勒住我的那根缰绳。然而这根缰绳并不总是正确,甚至绝大多数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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