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独居日记(第2/4 页)
悲剧之所在。不用问,我们各自都认为遭到了对方非难,被对方误解,因而我们便开始冷落对方。断绝关系最初觉得是一种解脱。但几天后我就病倒了,觉得像血一样重要的东西正从我的体内流出。恶心……眼泪。”
像读这本日记的许多时候一样,这段文字同样激起了我强烈的同感,从中看到我与世德的纠缠身影……
那种与价值观不同的人交往时的拧巴与冲突,无法沟通无法被理解的心灰意冷甚至恼怒,无望的努力,辛苦艰难的自我调伏,冀求成长的自我鞭策与自我强制,要求自己去接纳包容谅解超脱,对无条件之爱的向往与间歇性实践,冷落漠然乃至谎言与背叛带来的种种痛苦与自我怀疑,以及想要毁天灭地摧毁一切但求正义得以伸张的愤怒,还有断绝带来的解脱与宁静,以及后知后觉迟到而来的重创感。
我只希望到了自己59岁时不必再经历这些。
当我把这本书分享给阿巫,她问我,“你觉得独居是一种选择还是一种被迫?”
“这是一个好问题。”我说。
“那么答案是?”
我认真斟酌了才回答说,“对我来说,既是一个选择也是一种被迫。是选择,是因为随时可以结束这种状态,且不说可以随便拉一个人填进自己的生活,单是与朋友们相聚就可以日夜笙歌,然而我宁愿选择独处。是被迫,是因为我只想和某一个相互契合的人在一起,然而没有这个人,于是只能独居。”
“是的,我明白,某种程度上我也是如此。”阿巫说。
“可我一直认为你是主动选择,不存在被迫。”
“我的被迫性体现在,我觉得即便遇到一个不错的人,我也没有信心能和他披荆斩棘一路走下去。首先,我就没有披荆斩棘的意愿。但是我们当然都知道,不可能有什么天作之合,恰巧那个人就是我缺失的另一半。”
“你是懒得,嫌麻烦,不是缺乏勇气。”
“谁知道呢,也许我就是缺乏勇气。”
我不觉得阿巫缺乏勇气,她只是选择了不同的勇敢方向而已。她对待写作真诚,待人真诚,待万物真诚,而所有真诚都需要勇气。她只是对爱情没有执念,不是非要不可罢了。
“你是在做独居的准备?”阿巫问。
我笑起来,“哪里用做什么准备,难道我不是一直在独居。说是谈恋爱,始终还是自己独处的时候更多,最近这一段,就更加不用提了。”
想到世德,我的心沉下来。
“也是。好在你不是怕寂寞的人,不会为了不孤单随便找个人填空。”
是啊,我不会。有什么意义呢,和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在一起。人活着不是为了卑劣的欲望和目的,不是为了滋养软弱,人性如果衰落到只剩卑微的一极,那还比不上一只在泥塘里打滚的猪。
阿巫继续写作,我也继续看书。
其实绝大多数时间我都是知足并感恩的。长久以来一直想过的生活也不过如此:舒适的环境,摄影和读书为伴,间或旅行,有一个彼此相爱的人。无需被迫朝九晚五,无需为三斗米折腰,无需应对不喜欢的人。尽管现在还缺相爱之人,但除此之外已经是很好了,一个人能够做自己喜欢的事并能以此生活,还有什么可抱怨呢。
长久以来我都自觉逃过一劫。如果曾经不幸(或有幸)成为一位母亲,那么我的生活不可能是现在的样子:如此自我,如此自由,如此自在,有时甚至可以如此自私。被孩子和家务缠身的女性当然也可以创作,只是太辛苦了。年岁越长,我越感到那种想要创造的动力和欲望,但绝不是创造一个人,一个孩子,而是创造人以外的其它,艺术、作品、思想,那些能够分享、表达和交流的东西。
如果不能够表达,我的生命之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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