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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如此,我……兒臣聽父皇的話,不娶也行。」元季年抬起了頭,微微露出一個陽光的笑容,眼睛彎下的時候,眼尾處的一顆小痣慢慢泛紅,臉頰處還現出了淺淺的小酒窩。
但他垂在冰棺里的那隻手,卻習慣性地摸上了腰間的一枚玉佩。
雖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去,但他已經到了大周,正是一次深入敵方的機會。
「念兒這是和朕賭氣嗎?」周皇聲音和他的面色一樣沉了下來,目光也膠著在他臉上。
恩?
元季年以為自己笑得不夠真切,讓周皇誤會了什麼,又斂了笑容:「……」你看我像在生氣嗎?
「你不用說朕也知道。」周皇起身親自扶著他出了冰棺,身邊的公公剛要上來幫忙,就被周皇揮手屏退了。
元季年在出了冰棺後,站得離周皇遠了幾分。
周皇朝他走了幾步,察覺到他的抗拒,便只好待在原地,不敢輕舉妄動,低下了頭,像是在反思:「朕知道你不捨得讓裴公子受委屈,但念兒放心,就是念在裴大將軍的面上,朕也不會讓別人輕看裴公子,此事裴大將軍也極力贊同,這點念兒大可不必擔憂。」
元季年:「……」你看我哪裡有想娶裴淺的意思?
元季年想了想,還是打算試試有沒有迴轉的餘地:「可是兒臣不想耽誤裴公子。」
元季年察覺到在他說完後,殿門口的幾個公公和宮女皆吸了口氣,瞪大了眼看他。
一個執著追求對方的人忽然有一日說出一句這話,怎麼來說好像都有點不對頭。
周皇面上的訝異卻僅存了片刻,他點頭,眼神深沉如墨,一副參透了什麼的表情:「兵書上的欲擒故縱不是念兒這麼用的,不過念兒也用不著擔心裴公子會不答應,裴公子回來後,朕立即讓你們成親。」
「我……」元季年還沒想到自己的話能被周皇曲解成這樣,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扶太子回東宮休息。」周皇也沒給他解釋的機會。
他抬腳走向殿外,腳步沉重,到了殿門口停了下來,看著他道,「五日後就到賽馬的日子了,朕知你最喜歡觀馬賽,這次的馬賽,比往日盛大,全京城裡的能人異士都會參賽,朕算了算日子,不出意外的話,裴公子正好也會在那日抵達京城。」
元季年還來不及回什麼話,周皇就離開了。
適應了還沒有幾日,卻已經到了第五日,馬賽開始之日。
第3章 馬賽
元季年身上披著一件黑色披風,袖邊鑲著金紋,骨節突出的手指與衣物黑白分明,正毫不拘謹地坐在高台上,面上是副大病初癒的模樣,臉色白得虛弱,深邃的眉眼和眼尾的那顆小痣卻越顯得如墨染了般。
這般的玉人遠遠坐在高台上,虛弱的面容隱隱招人心疼,但渾身卻藏不住貴氣,儘管一言不發,還是引來許多姑娘的回眸。
彼時頭上的天飄過幾縷烏雲,但其他姑娘無暇顧及會不會下雨,她們只盼著上面的少年能笑一笑,露出兩個好看的小酒窩來,好像只要他一笑,就能招來陽光。
但元季年卻面無表情,一門心思只在即將開始的馬賽上。
他對馬賽是沒多大興趣,但不失為是一次刺探敵國馬術情況絕妙機會。
「今年馬術同往年一樣,分為三場……」一旁的太監照著聖旨念完了,就退回了周皇身邊。
元季年身子向後靠了靠,眼睫垂下,略略掃過高台下的數匹駿馬,眼睛裡閃過一絲興趣。
他們大宋是沒有這麼多花樣的,也沒有賽馬這項活動。難怪每次與周對戰時,對方幾乎從沒落馬,落馬被踩傷而死的多半是他們大宋的士兵。
下面的圍欄開了,圍欄外等候的人都一窩蜂地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