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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季年沒把他的話放到心上,只要能離開這個伸手不見五指的鬼地方,面子暫且擱一下,也不見得有什麼不好。
「殿下好好待著吧,有裴哥哥陪著殿下,也不會寂寞。」
聽到小言要離開的腳步聲後,裴淺才意識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他衝著上面的人喊著話:「你和他有仇,那和我有什麼關係?」
「我看裴哥哥和殿下關係甚好,整日形影不離,要引他來,當然得通過裴哥哥了。」小言的語氣像是在驚訝著他連這麼簡單的道理都不知道。
「關係……好?」裴淺恍惚聽到了什麼天方夜譚,他手拿著扇子輕蔑地笑了一聲,笑聲迴蕩在陰冷的地下,「我和他根本就沒有關係。」
元季年也在想著,到底哪個眼瞎的認為他們關係好。
「有關係,那也是對頭的關係。」元季年補充道,看著光線下裴淺不滿的神情,他幸災樂禍地笑了笑,「但我也不嫌棄身邊多一個人在這,礙眼是礙眼,可看到有人和我一樣被困在這裡不得出去,我這心裡頓時就好了不少。」
裴淺的扇子重重落在手上:「你……」
意識到自己先一步生氣跳腳,可能會被嘲笑後,裴淺又扭過頭,眼睛不再看他,端著冷傲的姿態:「你不嫌棄,可我嫌棄。」
看他氣得手上的扇子都在抖了,還裝沒事人的樣子,元季年不留情面地嗤笑一聲:「你嫌棄有用嗎?可你還是在這裡,又出不去。」
裴淺:「……」決一死戰吧。
兩人爭論間,上面的小言已經聽不進去了。
「你們就在這裡慢慢吵吧,興許一輩子都只能待在裡面了,等到你們出來後,周軍已經全軍覆沒也指不定。」
裴淺身上的傷緩了些時間,也不比之前痛了,他坐在地上,悶著氣連低哼了幾聲。
「學小姑娘撒氣呢?」元季年聽到他不滿的哼聲,知道他一定想著出去之後怎麼殺人了,「小言都走了,還生什麼氣。」
裴淺斜眼兇狠地瞪著元季年,挺著身上的傷站起來後,拿著扇子抵在元季年胸前,心裡藏著一腔怨氣:「是你連累了我。」
元季年低頭看著身前的摺扇:「你能不能別老是靠我這麼近?」
「我有嗎?」裴淺只能佯裝沒事地收回了摺扇,重重哼了一聲,又繼續往裡面走去。
越往裡面走,光線越暗。
元季年望著一片黑暗的前方,恍惚中,好像回到了某一個晚上。
一個很平常的夜晚,卻是涌動著兇險暗潮的夜晚。
有一個聲音在他耳邊不斷喊著:「九弟,快走。」
「今日大哥身上所流之血,九……九弟務必要從敵人身上討回來。」
「用大哥平日裡教你的,為大哥報仇。」
說話的人背對著他,聲嘶力竭。
夜霧中,刀劍的銀光和他身上刺眼的血光交織輝映。
尖矛刀劍刺進肉體帶出血肉的聲音,讓他口中一聲聲的九弟隨風而逝。
元季年就站在黑暗中,看著那團模糊威揚的背影一點點地被身著大周甲衣的人摧殘至死。
望著前面無盡的黑暗,元季年不寒而慄。
而那似乎無止境的黑色深淵,仿佛在邀請著他進入,元季年還能聽到盡頭傳來一陣陣尖利的嘲笑聲,似乎在嘲笑著他的軟弱。
元季年吞下一口口水,追上了裴淺:「你別走那麼快。」
裴淺默不作聲地繼續加快了腳步。
「我就說了幾句話,裴公子就來氣了。裴公子不會這么小氣的吧?」
裴淺走得是快,但元季年只用了幾步就到了他身邊。
裴淺一口氣堵在胸中,不上不下,很是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