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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追源沒費多少勁,就在衛生間裡找到了跪在馬桶前,吐得天昏地暗的少年。
他今天情緒低落,早飯本來就沒吃多少,吐到後來沒東西可吐,就一陣陣地乾嘔。
&ldo;怎麼了,胃不舒服?&rdo;陸追源第一反應是食物中毒,是因為天氣太熱早餐的酸奶變質了嗎?她拽過架子上的毛巾,打濕了遞給他。
石岩抓過毛巾,繼續嘔了一陣,胃中的痙攣才漸漸平息。
&ldo;好點了沒有?&rdo;陸追源放水沖乾淨穢物,回頭看他把濕毛巾單手捂在臉上,虛弱地跪坐在地上,不由放軟了聲音,說,&ldo;別坐地上,涼。能站起來嗎,要不要我扶你?&rdo;
石岩不說話,也不動。良久,才悶聲說:&ldo;你出去。&rdo;
這個時候又鬧什麼彆扭啊!
陸追源念在他大小算個病號,不跟他計較他莫名其妙的情緒,拿出十二萬分的耐心,勸道:&ldo;把臉擦擦,我們去醫務室看一下,嗯?&rdo;
&ldo;出去!&rdo;他的聲線已經變了,又高又急,像一根拉得太緊瀕臨崩斷的弦。
陸追源滯了一下,朝他伸出手:&ldo;你……&rdo;
他短短的發茬下面,青色的血管明顯地浮了起來。她猶豫著,不知道該不該把手放上去,安撫一下這顆肌肉緊張的頭顱。
他驀地摔下毛巾站起來,狠狠扼住她的手腕,反扣在她身後,粗魯地將她兩三把推出衛生間。
陸追源在門口絆了一下,踉踉蹌蹌地維持住平衡時,身後的門已經被驚天動地地摔上了。她不知道石岩到底怎麼了,不過匆匆的照面間,她確信看到了他通紅的雙眼。
幾乎是摔上門的同時,衛生間裡傳來了壓抑的哭泣聲。胸腔里發出來的聲音低沉嘶啞,像一個年久失修的老舊風箱,每一次換氣都要經過痛苦的掙扎。
陸追源覺得自己還是走開一下比較好。她也確實這麼幹了。
她默默地把凌亂的辦公室收拾了一下,把本來已經準備好的實驗儀器和設備恢復至原來位置。二十分鐘後,衛生間裡已經恢復了平靜,半個小時後,水龍頭嘩一下打開,又很快關上了。
陸追源正在整理葉小昭的那個寶貝旅行袋。關播放器的時候她無意間多看了幾幀畫面,這才恍惚記起,好像石岩弟弟的死,跟某個愛玩s|的女人有著脫不開的干係,所以石岩才反應這麼大……這麼一聯想,她就感到幾分內疚,事先怎麼不做好萬全的功課,把光碟好好篩選一遍呢。
她正在心裡打著道歉的草稿,門一響,石岩自己推門出來了。
他的整個臉連帶著頭髮都是濕漉漉的,掛在睫毛上沒擦乾淨的水滴不知道是清水還是淚。
陸追源拿著手中的光碟,惴惴地道歉:&ldo;對不起,我沒想到你會選到這種……&rdo;她尷尬地只說了一半。
研究所規定,不可以跟被試深談案情,她只能說到這個程度,避開任何能引起他傾訴欲的字眼,用一種兩個人心知肚明的省略,表達她的歉疚。
石岩直接無視了她欲言又止的話語:&ldo;我要和你談談。&rdo;
他說這話的時候挺直了背脊,微微昂著頭,似乎對即將到來的這場談判勝券在握。但他的手卻在控制不住地輕輕發著抖,他只好把雙手抄在寬大的睡袍口袋裡。
他知道陸追源在迴避什麼,他比她更加不願意觸及那個話題。
那是個隱藏在他內心深處的惡性腫瘤,他原本以為假裝看不見、刻意迴避它,就能讓他麻木地活下去,至少能讓他勉強支撐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