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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信你。」柳無玄不依不饒,非得要看,道,「讓我看看!」
柳無笙一陣無語,拿他這成天閒的沒事找病的師弟沒辦法,嘆了口氣,只好伸手去擼起袖子,摘下了一邊的長手套。
他那條手臂上竟有無數猙獰的黑色紋印,從手掌開始,一路攀附著他的皮膚,蔓延到了袖子裡去。
柳一清就這麼看見了。
他愣住了,腦子裡一片空白,只記住了那隻滿是黑色紋印的手。
柳無笙以前是不戴手套的。他從小練劍,那隻慣用的右手手掌里全是繭,當年他一摸尚是孩童的柳一清,柳一清就覺得不舒服。
他雖然沒說出來,但他小時候不會管理表情,柳無笙自己就看出來了,後來也就沒怎麼摸過他。
他娘哭笑不得,說:「阿清,你爹手裡生的繭是鎧甲呀。他為了保護我們還有天下的人,才在手上戴了鎧甲的,那是英雄的勳章。」
但如今,他的手掌內側已遍布紋印,鎧甲就這麼變得詭異起來。
柳一清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出來的,等他回過神來時,他就已經站在了河沿邊上,喘著粗氣,水面上倒映的自己臉色蒼白,面色驚惶。
河面上吹來了風。柳一清喘著氣,揚起了頭,閉上了眼睛,靜靜地呆立了一會兒後慢慢地蹲了下去,伸手舀了一捧水拍在自己臉上,努力地平靜了下來。夜裡的風很涼,吹在臉上跟冰刀刃似的,能讓人格外清醒。
那隻簡直說得上是可怖的手臂仍在他腦子裡盤旋不去。
那個紋印他見過。
記得應該是……
柳一清還沒來得及思考答案,身後就傳來了一道聲音。
「逆天改命。」
「……」
他轉過頭,看見柳無玄站在他身後不遠的一塊石頭上,夜裡的風把他一身玄武袍吹得翻飛。
「他在一天夜裡,畫了逆天改命的法陣。」柳無玄道,「他一直在猶豫,因為還有你在。」
「但或許是你對他態度太過冷漠蠻橫,他終於下定了決心,他覺得你還是需要母親。於是寫過了遺書後,就這樣啟動了逆天改命的法陣。但法陣啟動後沒多久,他就被法陣猛地彈了出去。」
「那雙手就是因為這個。就差一點,他就要變成失去雙手的殘疾人了。」
「逆天改命是上古禁術,天命難改,輕者減壽,重者當場身死,此生此世無法入輪迴。只被標記了手臂,算是很幸運了。」
「就連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被法陣彈出來這種事,簡直聞所未聞。雖然他人沒有事,但這些年,那紋印卻仍舊在一點一點往他全身散去,不知道會出什麼事,我委婉地問過柳棋,她說,這是——」
柳一清忽然開了口,跟他異口同聲地說道:「紋印標記。」
柳無玄:「……」
「有的法陣若是需要祭品,就會先以紋印標記祭品。涅槃陣是用法靈與魂咒,而逆天改命這種禁術,自然是要付出代價的,施法者就是祭品,自然也需要紋印標記。」
「法陣若被中途中止,但紋印卻留在祭品身上的話,證明法陣餘威仍存,若不想辦法早點除掉,就會慢慢吞噬此人命數。」
「話雖如此,若是小點的法術還好說,逆天改命這種禁術……」
「……」
柳無玄不再說話了,他輕笑一聲,轉身跳下石頭,朝自己臥房走去。
柳一清見他要走,高聲問道:「你這就走了?」
柳無玄頭也不回地擺擺手:「事情都告訴你了,我這叔叔就放心了,孩子要幹什麼,就跟我沒關係了,我又管不了孩子。」
柳一清:「……」
孩子要幹什麼。
孩子能幹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