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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来当铺如入自家庭园,严家虽没有谁特别出面招呼他,却也不会有人阻拦他,他对严家宅子了如指掌,毋需任何人来带路,他穿过当铺正厅,步过跨湖长桥,直抵严家主邸。
“唷,我以为你昨天夜里就会冲过来了呢。”严府当家严尽欢姿态慵懒,窝在大厅长榻间,坐没坐姿,捧着一碗粥喝,见赫连瑶华来,一对浓淡适宜的蛾眉趣味地挑扬。不能怪她嘴坏,而是妅意生头一胎时,守在房门外的,除了始作俑者,弄大欧阳妅意肚子的古初岁外,另一个便是赫连瑶华,那副紧张兮兮的模样,害产婆弄不懂谁才是孩子亲爹,胡乱恭喜一通。这回妅意生第二胎,赫连瑶华拖到今早才来,真是出乎众人意料。
正值严家当铺的早膳时间,桌上一锅鲟鳇鱼粥已经吃掉泰半,鲟鳇鱼这等稀罕鱼种,正是拜赫连瑶华之赐才能入手,本来送十条给欧阳妅意进补用,不过全铺里人都分到一杯羹,欧阳妅意吃什么,大家就能吃什么,鲟鳇鱼吃掉四条还剩六条,养在严家大池里,繁衍更多更多小小鲟鳇鱼。
感谢无限量提供高档食材及一名免费食医给严家当铺的凯子爷,赫连瑶华。
“我今早才赶回南城。”赫连瑶华淡淡一句,解释了他的迟来。“是男是女?”他问的是第二胎孩子性别。
“男的。”严家越来越阳盛阴衰了。
赫连瑶华无意与严家任何人深谈,脚步顿也不顿,前往古初岁与欧阳妅意的园舍,才进到小厅,便见古初岁抱着初生儿子,用他独特的喑哑破嗓,轻哄要婴娃别哭闹,让辛苦产下他的娘亲可以好好休憩。
见赫连瑶华到来,古初岁不意外,给予他一记苦笑,继续与怀里娃儿奋战。
“都已经是一个孩子的爹,还会被婴儿给搞得手忙脚乱?”赫连瑶华嘲弄道。
“每个孩子个性不一样,他姐姐可没有他这般爱哭。”古初岁将软绵绵婴娃交予伸出双手的赫连瑶华,娃儿一点都不给爹亲面子,在爹亲怀里嘤咛不断的小东西,一到赫连瑶华手中,立刻止住哭闹,像块快化掉的糖饴,偎在赫连瑶华胸口,吸吮自个儿白软拇指,啧啧有声。
这小子……
古初岁失笑,没忘记请赫连瑶华坐,为他斟茶,凝眸盯向赫连瑶华一脸泛青的难看脸色──并非指赫连瑶华面不慈目不善,相反的,赫连瑶华低首,逗弄小娃儿的模样,拥有微乎其微的浅浅温柔,镶嵌在向来冷漠俊美的五官间,柔化掉所有在官场中堆砌出来的势利及官威,只是他皮肤透出的颜色很明显是毒发症状,比他上回见到他时严重许多。
“这次也有金丝蛊卵吗?”赫连瑶华注视娃儿抡紧的小拳儿,问道。
不是每一位蛊族人都有机会在出世时一并带来金丝蛊卵,所以金丝蛊卵被视为圣灵对孩子的珍贵庇护,是孩子的福分。
“有,还握在他手里,我们没有去取,等着你来。”古初岁趁赫连瑶华不注意时,在倒给他的温茶里探入食指,轻轻搅拌几回,再不着痕迹收回,若无其事与他闲谈:“这回的蛊卵,你仍是同之前一样,要让尊夫人吞食吗?”
古初岁此一举动,是为赫连瑶华解毒,否则按照赫连瑶华慢性自杀式的作法──与白绮绣共处于满室毒香的房间、与白绮绣共浴于满桶防腐药汤之中──再健康的人都会身中剧毒,偏偏赫连瑶华不听劝,任凭身体受毒香毒浴侵蚀,日复一日,倘若没有古初岁偶尔为其解些毒,赫连瑶华早就去见阎王!
“之前那颗,根本无法孵化!”提到这个,赫连瑶华就火大!
距离古初岁与欧阳妅意第一个女儿出生已经是两年前之事,代表两年前他喂绮绣咽下第一颗金丝蛊,金丝蛊孵化期约为七至十五日,绮绣却仍是没醒,他一直等待着,每天每天都以为绮绣会缓缓苏醒,对他露出最甜美的笑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