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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在以往, 讓這樣的人痛苦比告知她真相要更讓人心頭舒爽。
大家明明就是敵人,他有什麼理還要告訴她她的親人朋友在哪裡?
但那一碗薑茶, 也許暖熱的不只是他的四肢,還有他涼冰冰的,在水裡泡爛了的那顆心。
在長久的浮沉里, 在無助的漩渦掙扎里,他反反覆覆告訴自己的只有一句話:活下去。
所以這條掙紮下來的命,他不能再隨隨便便的丟掉了。
下定了這樣的決心,精靈的口吻裡帶上了幾分淡淡的輕鬆:「我看見王在水裡一開始還死死揪著他不放,後來就分開了……好像是推了一把, 往那邊……」他指了指前方不遠處的懸崖, 垂了眼帘,「有一部分水,是往那個方向去的。」
何筱筱看了一眼他手指的方向, 臉色微微白了。
其中一個玩家過去掘了點地上的泥土,走過來低聲說道:「泥土有水跡,可能真的……」
真的掉下去了。
如果沒有精靈王的那一推,或許他不會滾落下去。
如果他的翅膀沒事,就算掉下去了,只要在中途甦醒,他都還有生還的可能。
但那晚的戰況在場的人都很清楚:小金貓先是翅膀受了重傷,然後又主動承擔的誘敵的任務,如果最後再被推出懸崖……這還有多少生還的希望?
可是看著小祭司已經攥緊了的手,沒有人敢把理性的分析說出來,他們只看見小祭司深深吸了一口氣,又長長呼出,旋即說道:「我們一起下去找。」
她不可能再在旁邊等著了。
不管是死是活,都已經到了這裡,總得有一個答案。
就在懸崖邊上,當其中一個玩家已經開始釘入登山鎬,準備綁著繩子往下一節一節攀的時候,頭頂上忽然傳來了一聲金雕的鳴叫,小祭司已經被掛在金雕的爪子上,以原形毛茸茸的往下降了。
山風呼呼的吹在她的身體上,渾身的白毛都亂了,但何筱筱的目光卻忽然瞧見崖底似乎有一個影影綽綽的小影子,大約是聽見了金雕激動的鳴叫,那原本把頭埋在自己的爪子裡睡得正香的小貓咪豁然仰起頭來,衝著這個方向露出了懵懵懂懂的表情。
這傢伙!竟然還睡得著!
這麼多人都愁死了,這麼多人找他找了這麼多天,連彩虹屁都吹了那麼多條,結果他……竟然在這裡睡覺!
何筱筱一邊是氣的無語,另外一邊又意識到大概這才是沙雕的正確畫風,畢竟人家是……打架都是為了能睡個好覺,打著打著把神力都丟光了的沒用的神嘛!
對於一個這樣的神,你能拿他怎麼辦呢?
另外一隻金雕發出一聲驚喜的鳴叫,衝過去一把就抓起了那隻渾身又是泥又是土不知道重了幾斤的傢伙,盤旋的飛翔起來,一起往崖上飛去。
面對著太陽的方向,何筱筱清楚的看到那隻又恢復了小型體型、酷愛賣萌、毫無神祗包袱的傢伙對著她露出了一個開心的微笑,一點也沒意識到……他好像已經成功把她氣的快要點炸了。
何筱筱沖他笑了笑,一邊笑一邊磨牙。
「嘔……」把他丟下來之後金雕受不了的去洗爪子了。
何筱筱上來之後立刻從身邊的玩家手裡拿過了水從頭到腳就把小貓咪澆了個透心涼---小貓咪很舒服的抖動著身體,把水珠帶著身上的黏土四處甩,甩的乾乾淨淨。
天曉得,他身上的泥巴都快要結塊了。
髒成這樣,舔毛就變成了一件幾乎不可能完成的事情:一口下去全是泥巴,這讓他怎麼可能接受得了?
但隨著泥巴隨著水漸漸的被剝開,露出來的是傷痕累累的內里:就連已經有了心理準備的何筱筱,在看清的時候也有些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