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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們的批評家們卻因為他在最後所說的兩句話&ldo;lets buck up, well t along&rdo;(6)而以為他具有&ldo;前進的意識&rdo;，思想上有了進步了。如果這兩句話並非不過是兩句機械的時髦話，如我們中國的&ldo;尾巴主義者&rdo;一樣(中國的電影製作者們往往歡喜在結局加上一條光明的尾巴，如參加義勇軍之類)，那麼也不過是兩句聊自慰藉的話，誰都覺得它們是多少無力。藝術家和商人市儈(在近代這兩種人並無衝突)的卓別麟是一個成功者，但銀幕上的卓別麟則永遠被註定著失敗的命運，即使是藝術家的卓別麟自己也不能把那種命運改變過來的。

在《摩登時代》中，卓別麟的表演和從前並無不同，但仍一樣使人發笑，而觀眾也就滿足了，因為對他我們沒有過事苛求的必要。雖然在詩趣的盈溢和充分的senttalis(7)上他的《城市之光》更能引人入勝。至於他的反對有聲片只是表示與眾不同而已，實際上《城市之光》和《摩登時代》都是最理想或最近理想的有聲片，雖則不用對白。然而如果事實上不能全廢對白，而仍然要用少數簡單的字幕寫出來的話，我不認為採用字幕是較聰明的辦法。

卓別麟並不曾給人們以新的驚異，但我們也並不希望他給人以新的驚異。《摩登時代》不曾使我們失望(雖然也許他所得的評價比它所應得的更高一些)，至少我們在看這片子裡對於生理上心理上都有益衛生的事。

如此如此，你看我批評的話漂亮不漂亮?

後天我可以把我已看完的《蕭伯納傳》寄給你，這是本很有趣的書，本書的著者赫里思和蕭伯納同樣是一對無可救藥的寶貨，我比他們中間無論哪一個都偉大得多(這是句蕭伯納式的話)。

大多數的女人都不大歡喜吃甜的東西，這是我對於大多數女人不能歡喜的一個理由，我第一次對吳大姐感到不滿就是當她給我吃了一碗不甜的綠豆粥的時候。有許多女人甚至於有絕對不吃甜食的惡習慣，這足以損害她們天性中可愛之處。

我希望你儘可能地多讀書，這所謂書是包括除中國古書以外的任何科學的、哲學的、社會科學的、政治經濟的、繪畫音樂的、宗教的……書。

一個人有時要固執起來是很可憐的，有人很贊成大路開路先鋒一類的歌(那當然證明他絕對沒有音樂修養)，如果你對他細細說明這兩個歌在音樂上毫無價值，他會倔強地說，&ldo;但是它們有很好的內容&rdo;，但我總看不出它們的內容有什麼比毛毛雨更好的地方。

第[217]封 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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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如：

天一晴，就暖，一陰一雨，就冷。今天又下雨了。然而晴雨終引不起我任何感興，隨便怎麼總是一樣的。但你的每一封信，給我的喜悅，卻也可說是一線陽光的照耀，也可說是一陣甘霖的滋潤。即使是深知如你也沒法想像你的一句輕輕的話，對於我有何等感激奮發的力量。

人真是感到辛苦得很，巴不得有一個月休息才好。如不是你安慰著我，我真不樂此身，老是這樣活下去在這種寂寞的地方，真不是可以開玩笑的。何況心裡的冤屈訴說不盡，我簡直不願想起從前的一切。除了你之外我願意忘記一切，一切都只是夢而已，只讓我相信你是真實，我愛你是無限的。

不要對自己失望，你有很好的天稟，作品的內容是會隨生活經驗而豐富起來的，至於讀書乃是一種助力和修養，我永遠期望你比我有出息一些。

想起你在杭州的時候大概不會多了，我為之江戀你。

願你永遠快樂!

朱朱 十日傍晚

第[218]封 蕭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