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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抬起眼睛一看他,在菸灰缸里彈了彈菸灰:「你今天手氣一定很好。」
岑寶樓說:「這裡的東西很好吃,吃點好吃的,人就開心了。」
女人挽了挽頭髮,還是那副強顏歡笑,故作瀟灑的樣子,嘆息著望向不遠處的一排落地窗。
香雪海的落地窗外是一片海,此刻金光閃閃。
女人幽聲說:「你知道嗎?香雪海說的是梅花盛開時仿佛下雪,好像一片雪白的海洋,香雪海,是真的有這麼個地方的,在中國,內陸,那裡根本看不到海。」
女人仍舊望著窗,眼也不眨,又說:「他在洋市養了個女人,我以為他只是好賭,跑這裡跑得這麼勤,沒想到他是好澀,賭難戒,澀……」女人轉了回來,望著岑寶樓,黑亮的眼睛水汪汪的:「你說,男人好賭和好澀,哪個比較嚴重?」
岑寶樓說:「都不太好。」他推了兩張餐巾到女人手邊去。
女人用手腕壓著那兩張紙巾,不抽菸了,只把煙夾在手指間,她瞟了眼岑寶樓放在桌上的籌碼,輪到岑寶樓笑著說話了。他說:「我是好賭,賭是我的職業。」
「哪有人拿賭博當職業的?」女人睜大了眼睛,顯得訝異,人往前傾著,似乎很想聽一聽具體的解釋。這下,她身上的香水味同她那溫柔的眼波突然離岑寶樓很近了。
女人手裡的香菸過濾嘴上印上了一圈口紅。她用指尖撥彈著過濾嘴。
岑寶樓愈發想笑了,喝了口茶,說:「賭場裡很多這樣的人的。」他看著女人,「賭場裡有很多各行各業來這裡找飯吃的人。」
「他們是把賭博當事業,不是職業。」
「有什麼不同嗎?」
「職業是朝九晚五,兢兢業業,事業是愛拼才會贏,有今天沒明天地去拼的。」
岑寶樓看了看女人,不置可否。這時,服務生來上菜,放下好幾籠點心,岑寶樓點的清燉日本a5和牛牛腩也上了桌,他提起筷子就吃,還招呼女人:「一起吃一點吧,只有周五才有這道菜。」
女人饒有興致地打量著他:「我猜你是基金經理,才從公司下班就來這裡上班。」
岑寶樓一模西裝的衣領,無奈道:「我真的是賭徒。」
女人一聳肩,說:「可能吧,反正我看人總是看走眼,尤其是男人。」她丟來一個好奇的眼神:「那你們賭徒之間是不是會定期搞什麼賭王爭霸?我聽說每家賭場每張賭桌都有自己的記錄,你知不知道以前有個人在這裡連贏了五十一把21點,五十一把,天哪,他一輩子的好運氣可能都用在那一天了。」
她說到這兒,褚晶晶走到了他們這一桌邊上,她換了便裝,披肩長頭髮紮成個馬尾,岑寶樓看到她,示意服務生添一副餐具。女人忙道:「哎呀,不好意思,剛才這副餐具原本是要給這位女士用的吧?」
這位女士。這用詞聽上去和她的髮型一樣,像沉浮在上個世紀的時代殘渣。
她放下了手裡的煙,靠著椅背,並著膝蓋坐著,眉眼彎了起來,收斂了傷感,沖褚晶晶微笑著,伸出手作勢要和她握手,說道: 「你好啊,你們是來旅遊還是專門來賭錢的啊?」她環顧左右,「都說這裡華人多,溝通無障礙,我來了好幾天了,今天才讓我遇到一個說普通話的。」
褚晶晶和女人握了握手,坐在了她邊上:「你一個人來的?那一起吃啊,」她抽了帳單一看,捏著岑寶樓的胳膊,面嘟嘴翹地抱怨了起來:「真是的,就這麼幾個菜,等一下爸媽,小姑,大舅他們過來怎麼夠吃啊,加個荷葉包叫花雞,這裡的叫花雞都是野雞,整天野在外面,肉很香的,再要一個扁尖老鴨湯吧。」
岑寶樓低頭吃蝦餃,一聲不響,還是很想笑。褚晶晶就叫了服務生來加菜,女人還坐著,保持著得體又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