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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處都是棕櫚樹,到處都是微微,輕輕的海浪聲。
女孩兒說:「這裡明明靠海,為什麼要叫湖濱公園呢?是不是起名字的人也看走眼了,怎麼會有人把海看成湖呢?」
」或許那個人只見過湖,從沒見過海,從不知道有海這樣東西。」
女孩兒笑著頷首:「對,就像沒愛過的人,不知道愛情是什麼,面對愛情時以為它是別的什麼東西。」
她說:「我學酒店管理的。明年我會去瑞士實習,回來之後我打算去普及島或者曼谷找工作,我會說中文,還會英文,我打算去瑞士實習的那一年,業餘學一學法語,等我積累了一些工作經驗後我就去拉斯維加斯。」
「那應該學西班牙語吧?」
「我又不是為了工作才想學法語。」女孩兒哼了一聲,大幅度地搖晃手裡的傘,「以後我遇到他們,他們要是用法語說我壞話,我能聽懂。」
岑寶樓低著頭笑。女孩兒用傘打了他一下:「你別笑啊。」
岑寶樓不笑了,點了根煙。天色比先前更紅了一些,一個小孩兒拖著一隻蛇皮袋跟在他們身後撿塑料瓶。
「他幹嗎跟著我們?」女孩兒小聲問道。
岑寶樓把才抽了一口的煙扔在了地上,女孩兒回頭看了看,說:「他要你的煙?你想給他,為什麼不直接給他?」
「讓他養成這種和別人伸手,別人就會把東西給他的意識不太好吧。」岑寶樓說。
」他要你的煙幹嗎?他也不抽啊。」女孩兒又回頭看了幾眼。
「你看這裡地上有很多菸頭,收集這些菸頭,把裡面剩下的菸草挑出來,曬乾,用報紙捲起來,可以賣給附近的流浪漢,也可以……」岑寶樓撓撓眉心,聲音輕了,「當作籌碼。」
女孩兒說:「你真的是在賭場上班的吧!」
「我是職業賭徒。」
「騙人的吧?」
「我不騙人。」
「從不?」
岑寶樓沒回答了,這時,他和女孩兒走到了一座紅色的木橋前。女孩兒問他:「你在想什麼?」
他說:「我想起來我以前經常來這裡和別人賭錢。」
「和附近的流浪漢?」
幾個流浪漢就睡在那木橋下,身上蓋著報紙,腳邊放著酒瓶。
岑寶樓往橋上走,說道:「和一些兵。」
女孩兒跟著他:「賭什麼?」
「什麼都賭,香菸,巧克力,軍糧,軍靴。」
「賭什麼?」
「什麼都可以,色子,二十一點,還賭過抽鬼牌。」
「抽鬼牌要怎麼賭?你做賭局?」
「就賭別人一定會抽到鬼牌。」
「一定會?你賭這個不會輸得很慘嗎?」
岑寶樓停在橋上,笑著看女孩兒:「我運氣比較好,」說完,他就改口了,「賭運比較好。」
女孩兒已經走下了木橋:「你爸媽也不管管你?」
岑寶樓還在橋上,看著橋下一條淺淺的細流,說:「我人生里第一次賭就是和我媽賭,我輸了,她管不了我了,她可以專心管我弟弟,專心和她的老公過好日子了。」
那是他十歲生日的時候,他坐在家裡的窗台上,母親說,你下來。他不說話,母親又說,有本事你就跳下去!他說,好。他賭母親會來抓他的手,他輸了,他從五樓摔下去,斷了一條胳膊,昏迷,被鄰居進醫院。他醒來後就從醫院溜了出去,再也沒回過家。
從此,他賭運亨通。
女孩兒問他:「你爸呢?」
「大概在那些人里吧,不知道。」他掃了眼那群流浪漢,也走下了木橋。
他們來到了海邊。沙灘上能看到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