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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倒是知道他家司少为什么让他下车买报纸,还不是因为听到了苏家的消息。
自从那件事后,聂家和苏家的关系也一落千丈,两家之间的地位也被拉开了一个巨大的缺口,不用个十几二十年也别指望将它给填补上。
先不说苏家一度被沈家夺去了玉石珠宝店龙头老大的地位,聂家更是从上海五大商业世家的位置一路往前飚,现在的苏家尽管也是上海分量极重的世家,可和聂家的差距大了去了。
而这尴尬的一幕,还不是因为当初苏家掌权人苏南昇的遇难造成的,苏南昇掌管玉石行的时候可是上海商会副会长,苏家玉石行也曾一度达到顶峰时期。
苏南昇遇难后,苏家的权力落在了苏家那另外两房人身上,可他们却根本不是做生意的料。
野心倒是不小,可惜就是过于贪婪过于胆小,做事、行商都瞻前顾后的,很多生意机会就这样被沈老太爷的玉石珠宝店给抢去了。
尽管还保留着玉石大家的称号,可怎么也是声望都比不上当年了。
再者,他家司少对那苏家可是恨之入骨,在他帮家里料理洋行码头生意的时候,他就明里暗里地给苏家使绊子。
不是给巡捕房报信说苏家货物里藏有什么违禁物品,就是故意让人把货物给不小心弄丢水里,苏家有段时间可是损失惨重啊。
但一来二往的,苏家对他们聂家码头都是敬而远之再也不敢在聂家码头出货了。
还记得那是聂老爷第一次骂他们司少,那叫一个恨铁不成钢,那叫一个生气,看得站在旁边的他都不禁发抖了。
那时候他家司少说啥来着“苏家那些黑手,别想好过。”好霸气,可惜了,他还是不知道他家少爷怎么就记恨上苏家了。
照理说,他以前和苏大小姐青梅竹马,也许都快到两情相悦的地步了,突然听到苏大小姐身亡的噩耗,他不是应该替苏大小姐照顾苏家么,怎么却要把苏家往死里整。
幸亏是他家老爷的劝阻与威严,他家司少这两年才消停了一些,不过对于苏家是能整就整,果然帅的霸气的男人不能得罪,可为什么那些跑来车前碰瓷要钱多的人他家司少就不搭理不记恨他们呢。
他阿牧情商够低,所以也不知道聂司原是怎么想的,可能他私心里就认为是苏家人害死苏老爷他们。
他阿牧的爹是聂家的管家,自小他也是在聂家长大的,跟在司少身边也多年了,很多事情他知道却聪明地扮作不知道。
遥想起当年他家司少听到苏家小姐遇到海盗身亡的消息,本来天气是晴空万里的,太阳rela辣地照射着大地。
可他明显感觉到他家司少身上那股悲戚得让旁人也逃脱不掉的阴郁的气氛,周边的温度仿佛在以直线下降,他们一下子就进入了阴雨天气,除了身冷连心情都是阴郁的。
唉,果真是往事不堪回首,他家司少幸亏已经振作起来了,现在上海的司少可是让他阿牧走出去都平添了几分面子啊,那些人打狗还得看主人,阿呸,阿牧在心里给自己甩了个大嘴巴,他刚刚竟然把自己当成狗了。
正懊恼间,车很快就到了洋行停了下来,司机跑下车给聂司原下车,可阿牧还在沉思着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聂司原径直就要往洋行里面走,身后跟着的是司机,他今天来洋行是要和一个洋人签约,可还没进门就觉得有些不对劲,转身一看就发现身后少了个应该拿着文件跟上来的阿牧。
让司机先进去,聂司原回头一看,竟然看到阿牧皱着眉头在车里沉思着什么。
聂司原疑惑地蹙眉,这种事情可少见,阿牧虽然平日里嘻嘻哈哈的看起来半点不稳重,可该严肃该认真的时候却从来不会掉链子,今日这表情这光景,是在悲春伤秋还是怎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