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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年,走遍了大江南北,天分如我者确实再无第二人。”
“我这次进京,一是牵挂你;二是牵挂你曾经问我的一个问题。”这等调戏有夫之妇的话,从裴琅口中说出,竟然有一种君子坦荡荡的微妙感。
“你曾问我是不是觉得天下人都挺可笑的。当时年纪小,心比天高,竟然说是。现在想来,芸芸众生,苦者有之,愚者有之,其实只是造化使然。如我一样,只是天地洪荒之间的一粒微尘。我这粒微尘不过略有自知之明罢了。”
“可惜你始终困在这高墙之中。须知见了天地才能真正看见自己。”
沈江蓠这才发现裴琅的不同,隐隐然竟有一种智者的光芒。他确实,当得上他说的那些话。如他所说“自知之明”。
沈江蓠很不服气地说到:“我此生确实也再未见过天分如你者。但是,这种夸奖的话你能不能等别人说出来?不要总是挂在自己嘴上。你是怕旁人都蠢得连你是个聪明人也看不出?”
裴琅却笑了:“我就在你面前说说。”
“深宫之中,相见不易。有一句话赠你。道法自然。雄才大略亦要顺势而为。”
沈江蓠心头一震。不安地看了看裴琅。自萧栖迟登基以来,平边境,改税制,治贪腐,尤其是改税制这一块,激进得让她都心下惴惴。
萧栖迟见沈江蓠不仅帮裴琅开脱,而且说完话还神思恍惚显然是沉浸在回忆里的模样,心中老大不是滋味,阴阳怪气到:“我看他倒是知礼得很,也不知为何皇后担心他会冲撞我。”
沈江蓠恍然一惊,是了,裴琅那人,向来很会做表面功夫的。于是遮掩到:“毕竟是我娘家的亲戚,我不过说句客气话罢了。”又见萧栖迟神色不对,不禁奇怪到:“陛下可是不高兴?”
“啊?”这下换萧栖迟遮掩了:“你们亲戚相见,我有什么好不高兴的。”
说着,坐到一边,给自己倒了杯茶,气鼓鼓地喝下。忍不住又问到:“他为什么还不成亲?”
“表兄才高八斗,寻常姑娘入不了他的眼罢。”
萧栖迟突然脑中灵光一闪。暗道莫非是个龙阳?所以才迟迟不婚。想到这,不禁裂开嘴笑了起来,这就与皇后无甚关系了。对!肯定是这样!
他突然心情就好了,一把将沈江蓠捞过来,眨着眼说:“今儿喝多了,头晕。你表兄,还有祁年那小子,酒量都太好了。”
沈江蓠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萧栖迟怎的突然这么阴晴不定起来?刚刚好像是要生气的样子,突然之间就云散雨收一派喜悦溢于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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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出宫门,裴琅翻身上了自己的马。朝裴家在京城的府邸驶去。
虽然是在御道,可马背上仍有些颠簸。一起一伏勾得酒气上涌。十来年未见,沈江蓠那女人嘴上不饶人的功夫可是一点未退步。“孤独终老”也能当着别人的面这样说出来?真是戳人心窝,毫不留情!
裴琅从来不觉得是为了沈江蓠才多年未娶。若是碰到一个比她更有趣的姑娘,他是愿意娶的。只不过没碰到而已。或者就如没有比自己更聪明的人一样,也不会再有姑娘比沈江蓠有趣。
这就是造化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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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战两年终于凯旋,又是天子跟前的红人,祁年这一回来,上门探望的,请客吃酒的,帖子摞了一尺高。
可是全都被他谢绝了。不仅不曾出席一场饮宴,也未曾见一人。就连当初交好的酒肉朋友,抑或陶谨这般一同打江山的兄弟,全都未见。
他征战有功,又手握重兵,怎能不格外小心检点?
就算陛下不猜忌,若被小人捏住一分错亦是有口难辩。爬这么高,不能不打点出走钢丝的十二分精神。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