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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都是紅色的樹林,她甚至覺得這個地方不會經歷四季更替。然而,他們走著走著,便踏入了一片白雪覆蓋的天地。草木結霜,山河冷寂。常年極寒纏身,她早已不畏嚴寒。山崖上長了一片一片的雪蓮,它們在這片冰天雪地中,是為數不多的生機。
山月感覺自己不應該踏入這片聖地,怕自己卑微的出身糟蹋了這片冰雪。她看著那一片片雪蓮,竟覺得有種異樣的感覺。一片片花瓣透明如蟬翼,看似只需要一點風就能把它們吹散,但它們卻只在風中搖曳,不曾掉下半片花瓣,這些看似柔弱的小生命,倒是無比的堅強。
她不敢去碰這美麗的花,霜華見她看花入神,便靜靜站在一旁,待她看夠了,才發現他在旁邊已經等了很久了。
「師父,這些花……像在看我。」
「我來這片山谷之前,它便已經在這了。想想已經過去許多年了,這花還是當初的樣子。」
她小心翼翼地問:「我能摘一朵嗎?」
「這是自然,整個谷里的東西你都能用。」
她把花捧在手心,冰涼而輕盈,但沒一會兒它就融化成一灘冰藍色的水,山月沒反應過來它就已經消失不見。她有些難過,看著自己的手心很久很久,好一會兒才說:「師父,我會不會像這花一樣,剛盛開就凋謝了?」
霜華摸了摸她的頭:「萬物靈長,猶有竟時。雪蓮開千年,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可不是曇花一現哦!」
山月一驚:「這花已經開了千年吶?!」
他感嘆道:「是啊——開了千年了。」
山月望著這一片又一片滿山的雪蓮,那嬌弱的模樣,那風中搖曳的身姿,像在朝她招手,她迷惑問道:「它們花開千年為何從未凋謝過?」
「漫長的等待,只是為了一個使命。」
她聽得雲裡霧裡的,問道:「使命?關於什麼的使命?」
霜華笑了笑:「好奇心太強不是什麼好事。」
「師父放心,就算是什麼驚天大事,我也不會說出去的。」
他看著山月求知的模樣,心中五味雜陳,就好像很久很久以前,他也以同樣的神色求那個人講些有趣的事。
霜華打開了記憶的匣子,其中夾雜著戰爭與和平,一個個朝代的更替,一個個國家的滅亡,無論是一時的輝煌還是刻骨的仇恨,都一一湮滅在時間中。而他,就像是個被時間守護,又像是被拋棄的人,他不知自己在這一片紅色的山谷中度過了多少個春華秋實,看過多少次葉落花謝。他的記憶從亘古走來,從沉寂的歷史長河中重新甦醒,像詩人在吟唱:「我第一次登上天元峰,那是很久很久以前了……」
話說,天元石降臨人間,人們只知道它帶來了天元力,只見到巨大的山巒,卻不知道它的內部才是這一切的由來,巨石只是外殼,它保護著內層的秘密。天元石的內部是一座巨大的宮殿。霜華還記得宮殿裡有一個沉睡的女人,她身穿異族服飾,身上的紅衣紅得像這片山谷的紅葉,那麼美艷,那麼孤寂。
他像是誤闖禁地的毛頭小子,踏進了不該涉足的世界,他本想靜悄悄離開,但那女人突然醒了,像幽靈一樣出現在自己面前。饒是他這般走南闖北慣了的年輕人,見到這般景象,也被嚇得動彈不得。但這始作俑者,見他如此驚嚇,卻掩嘴而笑。
他還記得自己問了一句:「你是人是鬼?」
女人高深莫測,沒有直接回答,反而問道:「是人是鬼又如何?難道是人你就不怕了嗎?」
他年少氣盛,直接放話:「你若是人,我一個男人還怕你一個弱女子?」
現在想來,霜華十分後悔說出了這樣的話,他還真打不過她,就算一百個他也打不過她。
他不明白為什麼這個女人會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