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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海澜道:“倒也未见他做得什么大功绩,一幅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谨慎架势,但入职不过三日便人人都道他好了。”
李裕道:“他也不曾拜会胡公?”
胡海澜摇头:“不曾。他若干这等事,我阿爷也不这么说他了。你知道阿爷最厌这个。”她顿了一顿,接道,“阿爷有心试他,叫他协办黄御史差管的几个京畿官案,结果他一去,也不多插手,就先理了口供和名册,然后默声不响地递了份给黄御史,不知道的怕还以为他是御史大夫的文书童子呢。后几日案审完了,宅家大赏黄御史得力,黄御史长了脸,来我阿爷处大大的夸赞他。我阿爷就与我说了,这人沉着做事,还只做给该给的人看,别人未必不知他的好处,但那些个犯党若要寻晦气可寻不到他身上。”
胡海澜说到此处,李裕心中渐沉。吏部司掌人事,是那盘根错节的官脉汇总之地,白弈甘愿被闲言碎语也要入吏部,图的恐怕就是这一根脉。他正沉思,又听胡海澜道:“阿爷想摸他底子,便故意寻了个茬责了他二十大杖。结果你猜怎得?”
“怎得?”李裕问。
胡海澜道:“他跟个石头人儿似的,哼也没哼一声,也不辩白。”
“谑,你阿爷的大杖却给打折了是么?”李裕一谑,心里却着急海澜说事儿不着重点。
胡海澜轻拍他一巴掌,嗔道:“又胡闹,我还没说完呢。你猜这大杖刚打完来了谁?”
“总不能是十二妹救夫来了?”李裕歪在榻上,依旧没个正经。
胡海澜白他一眼,道:“是宋家二郎来了。”
此言一出,李裕惊非小可,猛坐直起来。大司徒宋乔的次子,左武卫军大将军宋启玉,太子妃宋氏的二哥。“他来做什么?”李裕不禁奇道。这许多年来,宋乔与大司马白尚明争暗斗简直势同水火,这宋二莫非特来看笑话不成?
胡海澜道:“他特意来说情的。所以才奇呢,不过数日,咱们这十二妹夫的人缘竟已好成这个样子。吏部府内责人,谁传出去的就不提了,连对头都竟要来给他说情,却不知是怎搭上的。宋国老与我阿爷素有旧谊,他的二公子来了,我阿爷还怎能不给面子。”
李裕闻言不语,心中暗叹。海澜到底是妇人心,官场上的人情冷暖,哪有旧谊可言,昔日宋乔不过是借胡公扳倒殷氏,好进而折了与殷氏交好的裴氏,利益互搏,算什么情谊,互相捏着把柄罢了。如今宋氏自是***,这宋启玉竟出面替白弈说话,足见皖州白氏果然已投靠了东宫。但这宋二郎可也真是个坏心的,既然是来说情,怎么算好打完了才来?明摆着又要表心迹又故意叫人挨杖子。可说到底,利字当头,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且不管宋白两家从前怎么斗,日后会如何,只管现今,若这两家同气连枝支持太子,那他就算是完了。他胸中郁闷,不禁发出一身冷汗来。
“四郎,你当真……我是说你那一双莺燕,当真没了?”
李裕正兀自思绪,忽然听海澜问起这个,由不得微微一怔。都说女子心性无常,才说着那头,忽然又跳来这头了。他拉过海澜抱了,哄道:“既已都撵出去了,还总想着做什么?非要我指天立誓,满心上都只你一个人,你才信我么。”
胡海澜轻叹,抚着他脸,问:“还疼么?”那日李裕忽然收了两个女人回来,她一时怒不可遏,狠狠抽了他两鞭子,在他面颊抽出道血印子来。事后她也后悔,脸上挂了道鞭印叫他怎么出去见人。但只一想到他竟引了两个女人回来,她又气得不想理他了。
“早好了。你当你的郎君也是个石头人儿,磕出个印儿就长不回来了?”李裕戏谑而笑,又将海澜扑在榻上开始折腾。
“你这贼人,就没个正经……”海澜一面笑,一面推他,努力正色道:“阿爷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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