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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裡還是中午。」易時說。
「可是我已經進入午夜時間了呀。」賀昭不懷好意地笑,「我好想你呀。」
有顏色的廢料想法直白得流於表面。
「你怎麼不脫?」易時靠著椅背,說他。
賀昭開玩笑一樣拉了一下自己的睡衣,領口寬鬆,露了一點兒肩膀。
「肩膀怎麼了?」易時眼神很好,一下子看見了肩膀處一片淤青。
「不是吧?這視頻畫質你都能看到?」賀昭有些意外地摸了摸自己的肩膀,把衣服拉了回去。
他正猶豫著是如實回答還是說自己去拔火罐了,易時又問:「肩膀怎麼了?」
「被保溫杯砸到了。」賀昭語氣聽不太出異樣,但易時還是捕捉到了一絲不自然。
「誰砸的?」易時問。
「我爺爺,」沉默了幾秒,賀昭還是如實回答了,「他不是故意的,他太生氣了,把手上的保溫杯砸了出去,正好砸在我肩膀這兒。」
易時停頓了一下,低聲問:「你跟他說了?」
「嗯,說了,」賀昭想起前幾天的狂風驟雨有些難受地眨了眨眼睛,「他還接受不了。」
前幾天五一的時候他回家了,也回了爺爺奶奶家,爺爺奶奶不知道從哪裡找了幾個姑娘的照片給他看,其目的不言而喻。
他直接和爺爺奶奶攤牌了,說自己喜歡男生,爺爺反應特別強烈。
他從小到大從來沒見過爺爺這麼生氣,用很尖銳難聽的話責問責罵他,盛怒之下把心愛的茶杯砸在他腳下,碎成一片片。不解氣又抄起了桌上的保溫杯砸了過去,他應該沒料到真會砸在賀昭,愣了幾秒,但見賀昭站著一動沒動,仍是罵,讓他滾出去不要再出現。
奶奶被嚇到了,一直拉著爺爺,阻止他失控地拿東西再砸向賀昭:「老賀,你這是幹什麼啊!小昭啊,你快走!」
賀昭被砸得腦袋有點兒懵,從樓上下來一時間不知道該去哪。
天氣已經開始熱了,傍晚的風吹過來粘稠又悶熱。整個小區綠化做得很好,花草樹木很茂密整齊,平日裡熟悉的樹木灌木在昏暗天色里顯出猙獰的怪誕。不遠處有小孩子在嬉戲打鬧,賀昭無意識地繞開人群,坐在沒有路燈藏在灌木里的長椅上,覺得肩膀疼得厲害。
不僅肩膀疼,肚子也餓,奶奶和張阿姨在廚房裡忙活了幾個小時,他還沒來得及吃上一口晚飯。
賀聞彥說的對,早點告訴他們也好,至少現在身體好,還不至於氣得昏倒。
賀昭想著想著,眼淚流了下來。
他第一次被攆出家門。
一向對他慈愛,去哪回來都給他帶禮物的爺爺罵他「你知不知道你這叫變態?是要被人戳脊梁骨戳一輩子的?我們賀家丟不起這個人,你做這樣糊塗荒唐事,有悖人倫,對得起誰?」
爺爺讓他滾出去,說永遠不要再踏進這門,要跟他斷絕關係。
爺爺氣得一直發抖,眼睛都紅了。
爺爺還說了句最傷他的話「早知道你會變成這樣,當初就該讓你跟你媽姓。」
奶奶好一些,但也不可置信像第一次認識他一樣,用陌生的眼神看他反覆問他:「真的嗎?確定嗎?」
賀昭其實有想過比這還難堪的局面,但真的發生了還是很難受,比想像中還要難受。
沒有憤怒,是密密扎扎的難受。
一直很疼他的爺爺奶奶不要他了。
「疼嗎?」易時問他。
「很疼。」其實賀昭的情緒已經緩過去了,但被易時這麼一問,又有點兒想哭了。
難過又委屈。
賀昭覺得自己一點兒進步都沒有,還是以前那樣,本來還能忍得住,只要有人多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