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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尋尋變了,變了好多啊,以前的尋尋,不會這樣對她什麼都不肯說的,也不會……這樣安靜的……
——對,就是安靜!
「安靜」兩個字在盛螢的腦子裡轟然炸開。
是了,是安靜,周以尋的異樣就來自於她的安靜!
這個世界上會有安靜的人,但那個人絕不會是周以尋。
盛螢呆呆愣愣地忽然咬著唇抬頭看周以尋,眼裡有些不解。
周以尋淺淺地對她笑了笑。
她笑起來,有個小小的梨渦,在臉頰上陷下去一小塊,看起來讓人很想戳。笑容不復當年明媚,卻仍有盈於眼眸眉梢間的柔和若水,能將人的魂魄不自覺地吸引過去,讓人看得更加怔神。那是一種靜態到了極致而綻放的美。
每個人在每個階段都會有不同的心境與性格,盛螢想,她這應當是進階了叭。
侍者上了紅酒,盛螢舉起杯,「尋尋,來碰一下。」
周以尋微微抿著唇,欣然碰杯。
這裡尚且算是熱鬧,不過她們剛才坐的位置較偏,人少了些,才尋得幾分安靜。周以尋簡單用了些看上去還不錯的食物,很快就停了筷。但她停筷停得悄無聲息,若無其事地和盛螢閒話家常:「你現在在做什麼呀?還好嗎?和陳燼,也還好嗎?」
盛螢塞了一嘴的好吃的,笑嘻嘻道:「我開了個攝影室,隨便混混日子,生意還行,賺的錢勉強夠花,和陳燼那狗東西還行吧,他還是照樣管天管地的,恨不能把我拴在身邊。」
陳燼和盛螢是兄妹,一個隨父姓,一個隨母姓,但從小就不對付。而盛螢雖然有不對付之心,卻無不對付之力,根本不是陳燼的對手。
但跳出來看,周以尋總覺得這對兄妹……並不像是兄妹。
她笑了笑,喝了口杯中的酒。酒入喉後,並不十分爽口,帶著幾分澀,她卻連表情都沒變,極其自然地咽了下去。
可是當年的周以尋,那是個連啤酒都不敢喝,在她們喝酒的時候,她只可憐兮兮地在一旁看著,沒賊心,也沒賊膽。
歲月里,無形中變化了的東西,太多太多。
盛螢踟躕著問:「你現在……還有在畫畫嗎?」
盛螢問出口後,不自覺就屏了息。她好害怕會聽到一個扼腕嘆息的答案。
周以尋在畫畫這個領域,是個天才。
真的天才。
只見坐在她對面的女孩,極淡地彎了下嘴角,搖了搖頭。
聲音輕得像是在嘆息,又像是在說一件並不重要的小事:「早就不畫了。」
她已經三年沒有提筆了。
畫畫之於她,是過去式。
盛螢的眼圈一下子就紅了。
她喃喃:「莫教授要是知道了,得有多難過啊。」
美院有個脾氣古怪的小老頭兒,就是盛螢說的莫教授,對誰都板著臉,唯獨對周以尋,愛得不行,收入麾下,親自指導,多次帶她出席重要場合,多次當眾言道:這是他最得意的門生。
周以尋有多久沒聽到「莫教授」這三個字了?
久到她都要記不清了。可是聽見了又如何?除了心臟又開始疼起來外,她做不了任何事情。
她沒有在這個話題上多說,為了轉移走盛螢的注意力,她絞盡腦汁,終於想起一件事,她笑道:「如果方便的話,能不能拜託你一件事?」
「方便啊,你儘管說!」盛螢的注意力果然被吸引了過來。好不容易尋尋跟她開口了,怎麼著也是方便的。
她還以為,尋尋和她之間要一直這樣疏遠下去,什麼都不肯說呢。
盛螢的眼眸亮了幾分。
「不是什麼大事,就是我打算租個房,你對這裡熟,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