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頁(第1/4 页)
何熠風只是把伯爵茶喝完了,味道純正,也不是他喜歡的。現在,他愛喝黑咖啡,味覺並不美妙,但能刺激神經。
突然,畫塵在桌下輕輕踢了踢他的腳,嘴巴往左挪了挪。他看過去,左側坐著一桌情侶,隔著一張桌子,都嫌距離遠,兩人擠在一張椅子上。女子長得一般,男子,不知為什麼剃了個大光頭。
他收回目光,責備地瞪了瞪畫塵。
畫塵撇嘴,清澈的黑瞳中滿是認真,以只有他聽到的音量:&ldo;那不是剃的,而是謝頂。你要引以為戒。&rdo;
這樣的姿勢,這樣的話語,在別人眼中,會覺得他們是非常熟稔的關係,有著千言萬語都不用說出口的默契。實際上……
&ldo;阮畫塵,你就沒別的話對我講嗎?&rdo;按捺不住,在心口徘徊又徘徊的一腔煩躁還是脫口而出。
這似乎是今晚何熠風第一次叫她的名字,畫塵凝視著他,隔了很久,雲破月來般笑起來,從身後拿過包包,翻出錢包,朝他晃了晃。&ldo;今天,我來買單。&rdo;那眼睛是朦朧的,又是清澈的,像淡霧下的水面。
他沒說話,沉默才是最高貴,最安全的。
路上已積了薄薄一層雪,走過,留下一行行腳印。
畫塵在&ldo;簡單時光&rdo;前和何熠風說再見。恰巧有輛計程車送客過來,沒等他說話,急急走了,像飛一樣。
何熠風只看到她黑色的羽絨大衣一擺一擺在前面,背影很模糊。他突然想起一件事,自己沒有她的聯繫方法,她也沒問他的。當然可以找許言問,但是那太笨拙和刻意。
心情自然就差了。
他不知站了多久,感覺凍得知覺都要消失了,才打開車門。一縷清雅的香氣在他周圍纏繞了一下,然後散去。臘梅花。這種香,在國外是聞不到的。冷冷清清,若遠若近。應該是畫塵在上車前從路邊摘的。香氣滲透肌膚和呼吸,心一寸寸沉澱、安靜。
何熠風去了酒吧,因為印學文說有公事。
酒吧氣氛很熱辣,入目白花花的一片,是女人裸露在外的肩和背。數九寒天,這樣的穿著,不敢恭維。到處都是彩帶,氣球,音箱裡傳來的音符,砸得耳膜嗡嗡作響。酒吧布局有點別致,主人像是攝影愛好者,四周的牆壁掛著世界各地的風景照。光線,角度,內容,都不錯。
印學文的包間在樓上,服務生替何熠風打開門。燈光昏暗,酒味嗆鼻,依稀看到沙發上坐滿了人,男多女少,桌上的酒瓶東倒西歪,零食,小吃,一堆。
最先迎上來的是印學文,穿件襯衫,最上面三個扣子松著。他很洋派地和何熠風擁抱了下。&ldo;鳴盛總監何熠風,這是真正的海歸精英。不像我,假冒偽劣。&rdo;。
印學文有一點好,他知道自己某個地方蠢,而他善於把這樣的蠢演繹成一種謙虛,反而成了美德,讓別人想譏諷都沒機會。
印學文的父親印澤於,是很想兒子成材的,不然也不會起這麼風雅的名字。偏偏印學文,文也學不好,武也學不好,到是學壞很容易。印澤於眼看著印學文高中想畢業都難,一狠心,把他送去了加拿大。印學文英語別提有多爛,卻也活了下來。回國時,手裡捏著一張大學文憑。那所大學,非常神秘,就是加拿大人都很少知道。
印澤於無力追究,只得自己手把手地帶。印學文是獨子,翼翔遲早是要留給他的。
現在的印學文和以前相比,算是懂事一點。這次濱江機場升級,翼翔參預投資,就由印學文負責。
沙發上的人起鬨地拍了拍手,招呼何熠風坐下。何熠風落坐,有個男人站了起來,朝何熠風笑笑,&ldo;打個電話,失陪下。&rdo;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