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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條小邊牧被葉祺買回家以後，林家延曾經去看過它一次。葉祺繞到林家延身邊坐下來的時候，正看到他猶豫著伸出手來，掌心向上，然後理所當然地被小邊牧熱情的粉色舌頭給掃蕩了。

林家延的面部肌肉明顯地放鬆下來，似乎終於能確定這是一條小狗了。慢慢地，他把頭轉向葉祺和陳揚，極自然地又掛上了那種他從小到大慣有的、乖乖的表情：&ldo;陳叔叔好，葉叔叔好。&rdo;

陳揚不由自主去看他的眼睛，半天都沒得到什麼反饋，然後才一下子想起他是看不見的，也只能&ldo;嗯&rdo;一聲算作回答。

葉祺停頓的時間竟比他還長，大概十秒後才嘆了口氣，探手去拍拍林家延的肩：&ldo;唉……真可憐，鄭予北做的飯菜你能咽得下去嗎?&rdo;

&ldo;……&rdo;林家延當然還保留著以前的習慣，一旦無語了就會眨一眨他原本明亮深邃的大眼睛：&ldo;還……還可以吧。他最近進步挺快的。&rdo;

葉祺的嘴角千載難逢地抽動了一下，好像是想笑，又死命壓住了：&ldo;當年你家鄭予北讀大學的時候，校醫看了他的體檢報告就建議他多吃綠色蔬菜。結果他跑去超市隨便拿了一盒長綠葉子的東西，估計根本沒認出來那是莧菜，然後就回寢室放在方便麵里一起煮了……煮出一鍋血紅血紅的湯來，室友都以為他躲著別人茹毛飲血呢。&rdo;

在鄭予北&ldo;葉老師您能留點兒口德麼&rdo;之類的哀叫聲中，林家延疑惑地問：&ldo;你是怎麼知道的?這件事流傳這麼廣?&rdo;

陳揚在一旁笑著答：&ldo;那天他匆匆忙忙拿莧菜的時候，我和你葉叔叔也在那家超市里買東西，大概他是沒看到吧。你葉叔叔當天晚上就在跟我說鄭予北想方設法要還他錢的事情，誰知道他在寢室里茹毛飲血的事情突然就被發到學校論壇的首頁上去了，還有圖有真相……&rdo;

&ldo;一轉眼也是三四年前的事了。&rdo;葉祺趁林家延跟小邊牧打得火熱，極度懷疑地上下打量了一下鄭予北：&ldo;不過我不相信他能幾天下來就轉了性子了……鄭予北，你真的學會做菜了?&rdo;

鄭予北下意識往前挪了半步：&ldo;……真的!&rdo;

陳揚平時就見不得葉祺欺負小孩子，這會兒也是一樣：&ldo;好了好了，真的就真的吧。予北啊，你今天中午打算做什麼?&rdo;

陳揚的手藝鄭予北是見識過的，真要去飯店裡拉個主廚過來也未必能比得上他。當時大家吃得恨不得把自己的舌頭一併吞下去，一面嚼著一面追問陳揚是不是得了哪位名廚的真傳，人家只說&ldo;家裡養著個祖宗，所以我就是個伺候人的命&rdo;。而長輩的玩笑不是等閒開得的，七繞八繞這個廚藝了得的問題也就繞過去了，直到今日才間接地重新提起。

明知陳揚比葉祺更懂行，鄭予北回答的時候就稍微有那麼一點點結巴了：&ldo;呃……嗯……我本來是打算香煎小牛排的，正好家裡留了一瓶三十年的波爾多紅酒，我覺得等您二位大駕光臨了再開比較合適……&rdo;

葉祺忍不住又笑，笑得多少有些得意洋洋的味道在裡頭：&ldo;哦……香煎小牛排配波爾多……陳揚，這又讓我想念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