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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鳶睜開眼睛時,腦子裡昏沉沉的,她定了定神,聽了轎外傳進來的說話聲,才恍然記起,這是她初到京城時的那一天。
她祖籍原在蘇州,父親是做香料生意的,家裡雖不是大富人家,可卻也衣食無憂。
可巧去年冬日,大雪封城,母親因感染了風寒一病不起,沒挨到過年便去了,父親又打算續弦,在京城的舅舅怕後母給她氣受,便著人將她接到京城來養。
誰知今兒剛到了京城,不巧就遇到了皇太孫姜郁。
不過一個白日的功夫,她就成了砧板上的魚肉。
前世的她就這樣懵懵懂懂的成了姜郁養在外面的女人,沒有名分,沒有地位,招之則來,呼之即去。
可那時的她總以為姜郁對她是有情分在的。
否則也不會頻繁的寵幸她,更不會在情動時覆在她的耳旁叫她的名字。
阿鳶。
重活一世,她才發現當初的自己有多傻,一顆真心餵了狗不說,還害得自己丟了性命,死在了無人知曉的野外。
「這位大哥」
寶鳶掀開了帘子,怯怯的看了王福一眼,一雙手放在腿上,不安的絞著帕子。
王福愣了一下。
聽慣了「公公」這樣的稱呼,乍一聽到「大哥」這兩個字眼,他還真有些不適應。
「姑娘,有話不妨直說。」
他家主子既然如此迫不及待的想要了這位姑娘,可見是真心的喜歡,將來成為他的新主子也未可知,所以還是得恭敬著些。
寶鳶的臉漲得通紅,半晌才擠出了一句話。
「我有些內急」
人有三急,當然可以理解。
王福乾笑了兩聲,招呼了轎夫,「落轎,落轎!」待轎子落地後,又親自打了帘子,指著巷子盡頭的方向,笑的格外的諂媚,「姑娘,您慢著些。」
寶鳶匆匆行了禮,提了裙擺便跑開了。
王福瞧著那婀娜的身段消失在夜色里,暗自忖度著他家主子這一次能喜歡多久?
耳旁的風呼呼的,寶鳶知道給自己的時間不多,她只有拼了命的跑,才有機會擺脫眼下的困境,至於往後
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王福等了會兒,一直沒見人回來,便親自尋了來。
這才發現人不見了。
接個人這麼簡單的差事他都出了差錯,回頭他家主子若是知道了,只怕他這條小命就不保了,一想起姜郁的那些手段,他激靈靈的打了個寒顫。
「搜!給我搜!」
不遠處亮起的火把,還有雜亂的腳步聲,似是催命符一般。
寶鳶的一顆心「噗通噗通」的跳的厲害,她在巷子裡左穿右拐,眼見著身後的人就要追上來了,她屏住呼吸,腳步不住的往後挪著。
她全神貫注的瞧著外面的動靜,絲毫沒注意身後的門是虛掩著的。
她腳下一個踉蹌,人就摔進了院子裡。
這是一個一進的院落,在京中極為常見,屋子裡亮著光,模糊的印出了站在井邊的身影。
井邊的磚石上汪了一大片的水漬,透著粼粼的微光。
再往上是一雙長腿。
再然後
寶鳶極其狼狽的從地上爬了起來,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將尖叫聲死死的抑在了喉間。
姜行舟眉頭緊鎖,慢條斯理的拿過一旁乾淨的褻衣穿上,緩步走了過來。
女人的手泛著冷白的光,遮住了下半張臉,只留出一雙撐的又大又圓的杏眼,眼尾泛紅,眼中寫滿了驚慌。
姜行舟目露冷色。
「你是誰?」
聲音不帶絲毫的溫度,激的寶鳶打了個寒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