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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城笑。

白軟一手抓著白城的衣角，一手去拉他的手，軟聲道，&ldo;阿城，阿軟帶你去找我爹和徐世風他們倆。&rdo;

白城略驚愕，後明了，搖頭道，&ldo;人有人的定數，妖也有妖的，我這種半妖半仙，稀里糊塗活了幾百年，今日我才活的明白些……&rdo;

他說到這頓住，看了看哭的抽噎的白軟和小山雀，又抬手給白軟擦了淚，後撫了撫小山雀的羽毛。

心中暗嘆，跟他們倆說再多，怕是也不會太懂。

白軟抬手抹淚，一張白淨的小臉上掛著淚痕，此刻也說不出別的話來，只緊緊拽著白城，道，&ldo;阿城不走。&rdo;

白城微微笑了一下，而後將白軟兩隻手拿到自個手上，後將他手心的小山雀放在了白軟手心裡，道，&ldo;捧好了。&rdo;又道，&ldo;後會有期。&rdo;

白城終是離開了白軟他們倆，而後去了青蓮山，臨走之際，他與石砡坐在一起喝起酒來。

喝到最後，他道，&ldo;我怕是日後再也不會回來了。&rdo;

聞言，石砡的臉色陡然蒼白，怔怔的看著他，同時眼中帶著不解。

白城被他的神情弄得笑了一笑，又喝了口酒，道，&ldo;我死了，如今跟你說話的，不過是我存留的一絲魂魄。&rdo;

這話登時又叫石砡的臉色駭然，更是個怔愣的望著他，久久說不出話來。

&ldo;害怕了？&rdo;白城挑了挑眉，似笑非笑的問道。

石砡穩了穩心神，終於開了口，道，&ldo;是誰害你如此？&rdo;

&ldo;我自己。&rdo;白城淡淡道。

石砡一呆，臉上全是個萬分不明白，他道，&ldo;為何？&rdo;

&ldo;結界會一直隨著你。&rdo;白城選擇不答，並轉了話題，道，&ldo;你若想下山便下山去。&rdo;又說，&ldo;其實我倒覺得你下山好，畢竟，你是人類。&rdo;

石砡張了張嘴，卻不知該說什麼，他昂頭猛灌了幾口酒，問他，&ldo;妖怪死後回去哪裡？&rdo;

白城淡笑，&ldo;不知道，畢竟我是第一次死。&rdo;

&ldo;……&rdo;石砡無語了片刻，又灌了口酒，說，&ldo;白城，你……&rdo;話到此，只是慘澹一笑，妖怪的世界，豈是他能懂得。

等若干年後，他也將經歷死亡，歸了那塵土。

白城喝了口酒，臉上依然帶著笑，倒像個一點不在乎的樣子，甚至帶點兒嘲笑道，&ldo;我活了幾百年，始終不知自己要什麼，終日無所事事，早就厭煩，如今歸了那塵土，於我來說或許是好事。&rdo;

石砡說不出話來，只是緊繃著臉。

&ldo;我該走了。&rdo;白城站起身來，看了看天邊的夕陽，前世今生，恩恩怨怨，皆都兩清，甚好。

回想起過去幾百年心中那股怨氣，如今總算沒了，白城唇邊閃過笑意，是發自內心的輕鬆笑容，他玩味的看了看石砡，說，&ldo;其實我們倆有些像。&rdo;話說到這頓了頓，衷心祝願道，&ldo;只願日後你別再如此孤獨。&rdo;

他說著又望了望天邊那最後一抹亮光，道了聲&ldo;珍重&rdo;後消失不見。

這天上地下，再也沒有赤狐白城這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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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京都皇宮裡。

正批閱奏摺的褚鐸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