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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屏幕的正上方少有的沒有出現「正在輸入」的字樣,我們陷入短暫的沉默。
幾乎是一股腦兒湧出來的文字,不需要任何的草稿,這些話應該藏在他胸中多年了吧,直到今日才能一吐為快。這些全都是我想要問的,我想要知道,想要了解的。也是他想告訴我的。
我的視線遠遠的落點在足球場上來回奔跑的少年身上。曾經我也和你們一樣,青春年少、肆意揮灑,動遠遠大過靜。只是不知道曾幾何時,我靜了,慢慢的靜了,也慢慢的冷淡了。
我長長的吐了口氣,再度抬起手機。
「你在y市很多年了吧?」
「嗯,畢業之後就去了。」
「你在什麼公司工作?」
「銀行。」
「那工作很好,我能想像你在一線城市高大上的寫字樓里職業女性的形象,我就知道你一定行的。」
「沒有,只是打一份工而已。」
「你在y市有買房子嗎?」
「嗯,按揭的。」
「我記得你以前說過等長大了要買很多很多的房子——」
是啊,那是我曾經年少時的夢想。
阿德勒說:「幸運的人一生都被童年治癒,不幸的人一生都在治癒童年。」
我一直認為陸西洲是前者,我是後者。我就在用一生治癒童年,因為我的童年是不幸的。在一個不幸福的家庭成長,住過媽媽家,也短暫的住過爺爺家,似乎沒有一個真正安定的、屬於自己的居所。所以我很想長大,很想擁有自己的房子,比很多同齡人都想早早的買房。我從不在意奢侈品,儘管銀行里的女同事們多少有些攀比之風,而我毫不在意。我只喜歡買房子,喜歡成癮、喜歡成疾。我可以吃的很簡單,可以不穿名牌衫,不背名牌包,不開名牌車,但我不能不買房子。只要一餘到首期,我就想買房子。一買到房子我就有一種難以言喻的踏實感。這其實也是一種病,一種自小得的,缺乏愛、缺乏安全感的病。我知道病根是童年的缺失造成的,難以治癒。
我想買很多房子,想給自己買,給父母買,給爺爺奶奶買。所以這麼多年來,我從不敢懈怠,沒有一刻放鬆自己,就為了給自己和家人多一份安全感。
我還要彌補自己當年的自卑感。那一年,那個家境貧困的卑微女孩遇到了她要抬頭才能仰望的男孩。她踮起腳尖,愛的很卑微,愛的很艱難。她很累,她不想未來再這樣了,她不想再仰望,所以她不斷奔跑,就為了有一天起碼能夠與心儀的那個他平視,而不是高攀。
雖然也許當年的他並不在意,在意的只是我自己,只是我自己脆弱的自尊心。
我記得那時候他聽到我的願望,曾意氣風發的對我說,那我就要做個著名的建築設計師,給你設計最好看的房子。
時光荏苒,一轉眼都過去了這麼多年。
我輕輕的搖搖頭,將思緒拉回,指間輕摁,「你還記得。」
「我當然記得。我想問問你,你家的老房子拆了後,搬去哪了?」蒲一程指的是當年我爺爺的家。
「搬去火車站附近了,在那裡買了套二手房。」
「——你家老房子拆的那段時間,正好是我在s大讀書的那段時間,我下午放學後常常過去,去那堆建築廢墟上蹲著抽菸,有時候一蹲就能在那蹲一晚上。我那時覺得這裡的房子快沒了,我就儘可能的再多點陪陪你住過的房子,哪怕是這些廢磚瓦也好,等這裡再建起高樓大廈的時候,這就不是你以前住過的房子了。」
——
爺爺家的房子是2003年拆遷的,那塊地因為緊鄰江塘市中心最著名的風景區——柳湖,地理位置極佳,被一個大的發展商買下了,後來設計建成了地標性的商業豪宅。因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