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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氏道:「這可不是打趣,是我的真心話。」葉氏還真不是客氣,剛見皎娘出來著實被驚艷了一下,跟皎娘走動了這些日子,自然清楚皎娘穿戴尋常,說尋常都是客氣,在葉氏看來,皎娘的穿戴頗有些寒酸。
衣裳大都是半舊的,也就有那麼一兩身新的勉強能看過去,還得是出門亦或有什麼要緊的應酬才上身,首飾也沒幾樣能拿得出手,來來去去就是那幾支金銀簪子輪換著戴罷了。
要說起來也合情理,想潘復不過是個衙門裡的文書小吏,那點兒年俸月銀的歸總在一處也沒多少,他自己要在外應酬吃酒,還一心想謀個好前程,時不常便要去潘府走動,這一走動自然不能白著兩隻手去,多少需置辦些伴手禮,外頭應酬還要養家活口,哪一樣少的了銀子,能撐著過下去已是不錯了,哪還有閒銀子給妻子置辦衣裳首飾。
不過,即便如此寒酸的穿戴,擱在皎娘身上卻別有一番韻致,而今兒這件氅衣更為驚艷,要說料子不過是鋪子裡常見的青綢,顏色不鮮亮,式樣更簡單,對襟大袖,連個繡花都沒有,這樣的氅衣男人們穿都嫌素淨了些,偏偏穿在她身上,卻襯的纖腰一束,膚色勝雪,緩步行來,身姿裊娜,翩然若仙。
葉氏忽有些明白驚鴻為何非得把人弄到手不可,如此我見猶憐的美人兒著實不多見,便自己同為女子都被驚艷了,更何況驚鴻一個大男人。
皎娘見葉氏一個勁兒盯著自己看,不免有些害羞,下意識攏了攏身上的氅衣道:「葉姐姐做什麼這般瞧我?」
葉氏方笑道:「我呀是瞧妹妹生的好看,一時有些看傻了。」
皎娘 :「葉姐姐又笑話我呢。」一張俏臉卻更紅了。
葉氏怕自己再說下去,皎娘羞臊的轉身跑了,可就砸鍋了,便道:「我們下去吧,水裡暖和,也不用再穿這些勞什子。」說著把斗篷解了,只穿寢衣看著皎娘。
皎娘本是害羞,可見葉氏落落大方,自己若再遮掩反倒小家子氣,況來都來了,難道還能回去不成,便一咬牙脫了外面的氅衣,跟葉氏步下湯池,褪了氅衣,裡面那羊脂玉一般的細肉皮兒,葉氏一個婦人都有些挪不開眼,心裡暗贊,身子雖弱,卻著實是個尤物。
在池邊待了這一會兒,被熱氣熏蒸的身子都熱了,下了水不一會兒便適應了,雖是家裡的私湯,卻頗有意境,沿著池壁蜿蜒而行,用修竹蘭草花木湖石隔開,即便兩人同時泡也可各不相擾。
葉氏大約怕她尷尬,只是一開始打趣了幾句,下了湯池後,便自去尋了一處湖石邊兒上泡去了,皎娘喜歡這邊的一叢蘭草,不知是什麼名貴品種,條葉間抽出一支支嫩黃的花,葉姿優美,花香清遠,氤氳在這霧氣間,沁人心脾。
皎娘便在這株蘭草邊上坐了,旁側隔著一叢修竹便是葉氏,剛葉氏說她們得泡一會兒子呢,圍著一大堆婆子丫頭做什麼,便都遣了出去。
皎娘一開始還有些拘謹,過不會兒便自在了,跟葉氏一邊泡一邊有一搭無一搭的說話兒。
這邊兒正說著,忽見婆子進來蹲下身子在葉氏耳邊回了什麼。
葉氏頗有些不滿:「什麼客這麼不長眼,早不來晚不來,非這時候跑來,你出去跟他說,表少爺現今不在別院,若是有事兒,去燕州城他府里找去。」
那婆子一臉為難:「老奴知道夫人不想被打擾,剛也是這般說的,尋思著把人支出去便了,可那人卻非說尋表少爺有要緊事,一刻也耽擱不得,府里已然去過了,正是因為不在,才尋到這邊來,瞧他那神情,不像作假,說不準真有事。」
葉氏哼了一聲:「當日真不該應下他,也沒如今這些麻煩。」
婆子:「夫人您已經在這兒了,再說這些也晚了。」
葉氏:「行,行,算我欠他的,這就給他料理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