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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只是头巾绑得太紧,它们像襁褓一样缠在我头上,搞得我像从埃及沙地里拖出来的木乃伊。过了很久我才清醒过来。我遍体鳞伤,呼吸时疼痛钻着肋骨跑。太阳高照,我的身上粘着海盐,喉咙和舌头干燥肿胀。淡蓝色的海水缠绕在我脚边,拍打着那片破碎的船体残骸。上面依旧可见三个潦草的阿拉伯数字,那曾经是船名的一部分。
我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解开了头巾,然后又松松地系上。我起身,站在一片平坦的地上,可以看见远处有山脉,干枯而贫瘠。就像任何在沙漠里长大的人一样,我当时只想到一样东西———水。航行的经历让我懂得,无数小的海湾就是海岸线的标志。大部分海湾有盐味,但是据游牧民族的说法,其中一些海湾会和排放地下水的甜水河或者远处山脉顶峰上的落雪融汇在一起。所以我决定沿着海岸前行,希望能发现一条这样的小河。沿海走至少可以把我带到东方,或许,我还能遇到一艘经过的轮船。
我向前走,太阳已经越过山头了,我知道这意味着我已经到了非洲。认识到这点很容易,但是令人恐惧。我迷路了,但很清楚自己是在什么大陆的沙滩海滨上游荡。我不会说当地话,对当地也不像对阿拉伯那样熟悉。不过某种东西让我鼓起了勇气,也许是年轻,也许是太阳带来的兴奋。
我走了不到一个钟头,就到了海岸的一处转角,一片银色的海水划破海滨。我尝了尝水的味道,还是咸的。我身边有一根细树枝,被水冲到下游来了,上面有一片孤零零的干树叶,随风震颤。以前的旅行和交易中,我学了一些关于植物的知识,我们在法丽兹和高美纳停船时,换过当地游牧民族的药草。我认出来这片小树叶是被我们称为颠茄的植物,巴巴里人称它为阿迪勒,喝它冲的茶能引起人对未来的憧憬,它的浆果令女人们的眼睛又黑又大。但是在那一刻,我没想喝茶,我想到了植物学。颠茄价格昂贵,它不是沿着红海生长的,而是生长在向西许多英里之外树木繁茂的山脉中。这让我明白了人类曾经住在这里的希望非常渺茫,也许淡水不会在这里出现。
抱着这样的念头,我向陆地深处走去,沿着银色的海向南,带着能寻找到颠茄的源头的祷告,希望找到滋养过那些换到它的人的水。
那天我一直在走,直到深夜。我依旧记得弯弓般的月亮在天空驻留。虽不是满月,但万里无云,月光照在水面和沙滩上。我不记得夜里什么时候躺下去休息的了,反正我睡着了。
调琴师 第四章(5)
听到牧羊人用棍子轻轻赶羊的声音,我醒了过来,睁开眼就看到两个男孩,仅仅绑了腰带,戴着项链。其中一个蜷缩在我面前,用一种古怪的眼神注视着我。另一个看起来小一点儿,站在他后面,越过他的肩膀看着我。我们就这样相互注视了好一段时间,都没有动。小男孩还是蹲在那儿,抱住他的膝盖,好奇而又挑衅地直视我的眼睛。慢慢地,我坐了起来,一直望着他。我伸出手,用我的语言和他打招呼。
男孩没有动。他的目光从我的脸上匆匆跳到手上,注视了一下,立刻又回到我的脸上。他后面略小的男孩用我听不懂的语言和他说着什么,他点点头,不忘盯着我看。他伸出背后那只手,背后的孩子立刻把肩膀上的皮水壶袋子解了下来,放到他手中。他把袋口的细绳子解开,递给我水袋。我把袋子放到唇边,闭上双眼,喝了起来。
我太渴了,让我喝十袋都可以。我不知道水是从哪里来的,也不知道还剩下多少。喝完水,我把袋子放下来,递给大点的孩子。他看都没看就系好袋子,他的手指绕在皮绳子上。他站了起来,大声地对我说话,尽管是我听不懂的语言,但是一个面对责任的孩子说话时那命令的口气到哪儿都一样。我等了等。他又说话了,这次声音更大。我指指我的嘴巴,摇摇头,就像今天我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