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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房子,唯有草坪燈亮起,以往他沒回來的時候,客廳的燈一定是開著的,今夜有許多東西都不尋常。
皮鞋踩在草坪上,虞川停了車,發現門口站著一個略顯佝僂的身影。
「我不是說過嗎,不用在門口等我。」虞川有些心疼,陳叔畢竟年紀大了,腿腳早就有些不利索,這夜裡吹著濕噠噠的冷風,總不免讓人擔心他的身體。
虞川準備去攙他,可陳叔卻微微欠身,小聲道:「小先生在客廳睡著了,我擔心總裁回來會開燈,打擾到小先生就不好了。」
若是旁人聽了,定會覺得這管家分不清主次,到底是虞川這個主人重要一些,還是客廳里睡著的那個客人重要一些。
可虞川並沒有半分不快,微笑道:「辛苦了,以後給我發個信息就好,沒必要在這裡等。」
微風吹過,陳管家額前的白髮散了些,他笑著道了聲好,用最小的聲音開了門,而後打開門廊里的小燈。
虞川換了鞋,問道:「怎麼讓他在客廳里睡著了?」
「小先生不肯進屋。」陳管家小聲道。
虞川還想問為什麼,忽而想起牆上那張顯眼的畫像,心裡便明白了,「關窗了嗎?」
「夜裡風大,關了。」
「那就好,您先去休息吧,不用管我們了。」說完,虞川很驚訝於自己說了我們這兩個字。
昏暗的燈光下,陳管家的臉上隱約寫滿了疲憊,他在黑暗中藏著倦意,不願讓虞川擔心,「您也早點休息,最近一段時間太忙,正好趁周末,可以和小先生一起休息一下。」
說起休息,虞川想起蘇南傾的手,孔子恆今天邀功似的來報告,還偷偷錄了個視頻。蘇南傾那神采飛揚耍花刀的樣子,讓他的心思有些恍惚,像是在這小男孩的身上看到了屬於那個人的影子。
「他手有用熱毛巾敷過嗎?」
陳管家搖頭,「說是不用,我也不好太過勉強。」
虞川頷首,想是這孩子年紀小,見了那副畫受了刺激,心裡堵,卻那自己身體撒氣。這個年紀的孩子,不都這樣嗎?
陳叔的腳步聲遠去,虞川又開了盞小燈,給漆黑的客廳提供了些微弱的光。門窗都關緊了,只在極端安靜的情況下遺漏了點蟬鳴進來。
他倚在牆上,愣愣地看著沙發上瘦瘦小小的身體,蜷縮成一團,稍長的頭髮將臉遮了點,睡顏姣好,呼吸平緩,吹起點點碎發,的確讓人不忍心去打擾。
虞川有些矛盾,他擔心這微弱的光會吵醒這副『畫』,又擔心關了燈,看不清這幅『畫』了。
他都不知道自己看了多久,這環境靜的能讓他聽清手錶細微的走表聲,原本有些疲憊的身軀卻在這一刻睡意全無,直到他的腳站的有些酸了,他才回過神來。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他覺得自己是不是真的年紀也大了,再說重一點,說羞恥一點,他是不是『寂寞』了?以至於借著父母的藉口,想找一個人來陪陪自己。
他沒想過和蘇南傾發生越界的關係,他們之間的相處可以是朋友可以是同事甚至可以是兄弟,但絕不會是情侶、愛人,他很清楚自己愛的人是誰,他是個死板嚴謹正正經經的人,用孔子恆的話來說,他還有些老成,老成的人都念舊,放不下過去的人。
可如今,他把這個男孩帶回家算怎麼回事?他忽而覺得自己有些假正經了。
他本想點根煙的,想想還是算了。
那沙發算大,蘇南傾的身板算小,虞川坐在他身邊,看了一陣,思考自己究竟應該叫醒他,還是應該直接抱他回臥室。
抱他?虞川覺得自己腦子裡冒出這個想法就已經很可笑了,趕緊掐滅,可他的手卻還是沒忍住替蘇南傾撥了撥額前的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