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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雲棠為人謙虛,字跡也甚是規矩,學的是顏體。
棕色的檀木盒子裡擺了幾十封信,秦昭翻開最近的一封信,是大婚前收到的,信中無不是對幼妹的擔憂,東宮波瀾詭異,希望他對周雲渺多加寵愛。
這位太子妃給他太多的熟悉感,若是周雲棠假扮的,那麼真的去了何處。
對照著最後一封信,他提筆寫了封信:雲棠親啟,一別三年,兄長心有掛念……
信封以蜜蠟封好,命令心腹趕在唐氏回到封地前送去。
秦昭令人去送信,周雲棠坐立不安,取悅就是圓房……一想到這件事坐也坐不穩了,成親前她有所疏忽,忘記了太子妃是要同太子同房的。
她緊張得不行,雲氏反而開興:「太子妃怕什麼,圓房是必然的事情,做太子妃可好過宣平侯世子。您想想,日日不寧,又以男裝見人,太子妃是將來的國母,您又知曉太子的習性,何愁將來不得他喜歡。」
周雲棠狠狠一皺眉,「我做成了太子妃,侯府怎麼辦?」
雲氏向外張望一眼,謹慎道:「您可做世子,姑娘也能做。難不成同房後您還要走不成,您要想開點,不如走一步是一步,船到橋頭自然直。」
周雲棠微微搖頭,顯然不認同雲氏的話。侯府世代忠良,忠誠於陛下,她作為父親的孩子雖說不能上戰場,可將來入仕還是有必要的。再退一步說,若是將來自己的身子不容許她為官,在封地『娶』妻也成,侯府的前程掌握在她的手裡了。
如何都不能斷送了侯府的前程。
雲氏又勸了幾句,周雲棠依舊是打不起精神的樣子,無措的時候,鍾良娣來了。
鍾家原是宣平侯的下屬,宣平侯死後,鍾良娣的父親鍾副將就領了兵,但鍾副將的本事不如宣平侯,未能成大事,反通過皇后將女兒送進東宮。
鍾良娣比太子妃大上一歲,模樣隨了父親,眉眼隱著英氣,今日來含秋宮穿了蔥倩色對襟小襖,款款走來,裙擺不起波瀾。
可見閨房規矩是好的,周雲棠自嘆不如,若不是時刻提醒自己,只怕早就像男兒家般行走說話了。
人至跟前後,她慢慢想起一事來,鍾副將卸了兵權,在步軍內領著一職,這些年似乎是不如以前給宣平侯做副將時風光。
本朝崇武,邊境戰事不斷,武將疊出,也戰死不少。宣平侯當年就差一步就將夏兵趕出百里,可惜最後一戰著了道,身陷囹圄。
鍾良娣步子誇得極慢,步步生蓮,讓周雲棠驚嘆不已,在鍾氏行禮後,她立即喚起:「鍾良娣免了。」
「娘娘還與從前一樣,對妾這麼好。」鍾良娣笑意溫婉,扶著宮女的手在一側坐下。
「良娣客氣了。」周雲棠心中敲著鼓,雲渺與這位良娣好像並無來往,哪裡用得著從前二字。
鍾良娣捂唇輕笑,姿態婉婉,「我去歲給您的賀禮是妾親手做的刺繡,您還回贈給我一方帕子。」
周雲棠淡笑著應下了,對於女子所想,她確實不大明白。最多,她只能摸清秦昭的性子。
比如秦昭當眾皺眉,就意味他想要發脾氣了。
秦昭抿嘴,即將到來的就是他拂袖離開。
還有秦昭有個秘密,就是枕頭下放著一把匕首,削鐵如泥,為的就是保護自己。
但鍾良娣的心思,就不好說了。
面對未知的形勢,她都會選擇淡淡一笑,「良娣的繡活很好。」
「您客氣了,得您一方帕子,妾也是歡喜得不行。只是今日家父舊疾犯了,妾想出宮見一面,唉。」鍾良娣眼眶紅了些許,望著太子妃的雙眸染著水霧,楚楚可憐。
東宮妃妾輕易不可出宮,除非是秦昭親自點頭的。
周雲棠靠坐在座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