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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槿面色一沉。眼下她所處的是一處活胡同,北京城胡同縱橫,這種胡同比比皆是, 出了對面的出口的就能轉到主街上,但如今暮色四合,行人稀少,胡同里也闃寂一片,大約也沒住幾個人。她身邊帶著的跟車護衛也就十來人,而據丫鬟說,對方有幾十人之眾,衛啟渢敢怕是在這裡蹲點兒候著她的。
蕭槿沉容半晌,道:&ldo;去問問衛啟渢想作甚。&rdo;
衛啟濯坐在大帳中,低頭看了輿圖片刻,鋪紙修書。
這回楚王的打法跟前世一般無二,他相當於將曾經打過的仗重打一回,不過他這次需要額外做一件事。
他才提筆落下幾個字,一兵士進來通傳說楚王世子、妻妾並楚王一系的郡王、儀賓已盡皆被俘,與楚王分開看押,等候處置。
衛啟濯淡聲道了句&ldo;出去待命&rdo;,仍舊蘸墨走筆。他揮毫如飛,頃刻立就,將書信審視一番,揣入袖中,起身出帳。
楚王是逆首,與其餘罪囚相比,享受雙倍人手看押的待遇。衛啟濯緩步而來時,眾兵士齊齊俯首見禮,聲浪震天。
衛啟濯瞥了一眼正被鐐銬定在木樁上的楚王,沒頭沒尾地問道:&ldo;還記得隨州知州豐大人麼?&rdo;
隨州是德安府下轄的一個州,與楚王封地武昌府同屬湖廣治下。
楚王抬頭望他,目光迷惘。
他被俘六日了,至今都有些懵,他不知道自己怎會稀里糊塗就敗了,衛啟濯似乎比他自己還了解他,他無論如何布兵排陣,衛啟濯總好似能提前預知一樣堵死了他所有的路。他幾番懷疑自己手下出了細作,但完全無法查證,於是激憤之下斬了幾個瞧著像的。
可是之後衛啟濯仍舊能夠洞察先機,他手下兵將原本就鬥志不堅,自此更是方寸大亂,在衛啟濯的圍追堵截之下,潰不成軍。
楚王思及自己被俘時所受的屈辱以及事敗後可能面對的悲慘命運,一時又悲又憤,並不答話,冷冷一笑:&ldo;黃口孺子竟位極人臣,怪道益王要清君側!孤王說了,你能勝孤王全憑一時僥倖,如若重來,孤王定打你個落花流水!&rdo;
衛啟濯語聲轉冷:&ldo;先回答我的提問。&rdo;
楚王正要硬氣地啐他一口,尚未張口就先被一旁得了衛啟濯示意的士兵甩了一巴掌,直打得他眼前金星亂冒。
楚王是藩王又是太后疼愛的孫兒,自打落地以來就沒受過這等奇恥大辱,當下怒不可遏:&ldo;孤王目下仍是親王,你這狂妄……&rdo;
&ldo;你再跟我打岔,我便讓你見識見識什麼叫真正的狂妄。&rdo;
不知怎的,楚王迎上衛啟濯的目光,到了嘴邊的詈罵又硬生生吞了回去,原本十足的膽氣也消了大半。
&ldo;自然記得,&rdo;楚王已顯色厲內荏之態,&ldo;他前些日子到任,恰逢孤王做壽,他還差了人來王府攜禮拜會。&rdo;
一旁的兵士聽見他始終自稱&ldo;孤王&rdo;,眼神隱現鄙薄之色。楚王望見,心中惱恨。
他雖則已成階下囚,但皇帝一日沒廢他的封號,他一日就是親王。他怎麼說也是太后的親孫兒,皇帝大約是不會對益王下什麼狠手的,畢竟皇帝統共就三個兒子,而益王是他的么子。如果皇帝不嚴辦益王,那也不能嚴辦他,否則便不能服眾。
他當初被益王拖下水之後沒猶豫多久就選擇了起兵,也是因著想到了這一層。不然皇帝原本就防著他,如今益王這麼一吆喝,皇帝不藉機徹查他才怪。他這些年一直都在圖謀大業,到時候根本無法遮掩,與其被動,不如趁亂而起。
他以為他好歹能依仗對地形的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