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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下來。

瞬間的沉默里，老婦人突然咳得更加厲害，幾乎要醒過來，又很快睡過去，幾人聽到她的咳嗽，面上都有些沉重。

&ldo;她的時間不多了。&rdo;段十六垂目說道。

那姑娘一愣：&ldo;你也……看出來了?&rdo;

&ldo;嗯，大概就是今晚。&rdo;段十六點點頭，有些沉默，卻又笑道：&ldo;不過今晚我們在這裡，倒不至於讓她孤零零的走。&rdo;

&ldo;嗯……我也是這麼想的。&rdo;姑娘點點頭。自從來到人間，她見過很多乞丐，他們像這個老人一樣，各種季節的衣服雜亂的堆在身上，總是蹲在牆角瑟縮著不說話，有一些是啞巴說不了話，更多的則是不敢說話。

只是這個老人給她一種奇怪的感覺，也許是因為她臉上的死氣讓她不忍，也許是因為自己給她吃的卻讓她受了一頓欺辱而感到抱歉。

也許是因為她知道，不管她今天在不在，這個人註定會在那個牆角被刁蠻少爺打一頓，奄奄一息爬回破廟，苟延殘喘一個晚上再孤寂的死去。

只是自己看到了，既然遞過去一碗飯，又何妨陪她走過最後一程。

這時，老人轉了個身，一個東西從她的懷裡掉出來，姑娘撿起來一看，是一個簡單的木頭簪子，普普通通，不是乞丐用得上的，也不是富貴人家看得上的東西。木簪的稜角呈現出經常摩挲才會留下的圓潤手感，想到那天她慌亂中也要去撿，忍不住嘆了口氣。

&ldo;大約是老人的珍惜之物吧。&rdo;段十六輕輕說著。

&ldo;是啊，她在這世間漂泊，如今要死在這破廟裡，連魂歸故里都做不到。&rdo;

&ldo;你是為此才可憐她?&rdo;

姑娘聽了一愣：&ldo;不……並非僅僅這樣……&rdo;她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還未說話，木簪突然在手裡一熱，她有些驚訝，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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