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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嗯!&rdo;無生點頭：&ldo;一百年了，我好擔心……&rdo;

&ldo;時間也差不多了，走吧。&rdo;

他說著，拿起劍朝後院走去，無生沒想到他說開始就開始，心裡有些慌，急忙跟上。

第25章 紅塵宿命(三)

無生的故事簡單又複雜，簡單到&ldo;宿命&rdo;二字可以概括，複雜到三個人相互糾纏。

十方殿的生活簡單至極，千萬年不過三件大事。

第一件是無生成為迦衍的弟子，負責給十方殿裡的&ldo;無根湖&rdo;澆水。

她還記得第一次站在十方殿的那個小角落裡，看著眼前懸浮在半空中、和她差不多大的石盤，像個大球被切開一半，上面有假山和石頭，水裡有一株蓮花和一尾黑魚，十分好奇的抬頭問他：&ldo;無根湖不是一個湖嗎?這么小?&rdo;

&ldo;無大無小，是名為大小。湖，也不過是名為湖。&rdo;

說完這些，迦衍溫和的看她一眼，然後轉身離開，她走近懸空的石盤，看到蓮花靜靜的浮在水面上，似乎能聞到清香，通身漆黑的小魚在水裡愜意的游著，整個房間祥和、平靜，跟這天界的所有角落一樣，安靜而舒心。

她拿起迦衍給她的石碗，說了聲&ldo;水&rdo;，空碗立刻回應了她，從碗底慢慢閃出光芒來，轉眼間盈滿，碗邊的佛印閃過，金光滲到碗裡，將清水染出絲絲金色。她踮起腳，將水小心翼翼的倒進去，深怕嚇到那條魚，只是那條魚不知道躲哪裡去了，蓮花輕輕顫動，似乎很高興，無生忍不住也微笑起來。

如果和它們說話，會不會聽得懂呢?她想。

很多年以後，她才知道它們聽得懂，不但聽得懂，還能幻化成一黑一白兩個少年，在十方殿裡陪她玩耍。只是每三百年，他們就會消失一段時間，然後長出新的蓮花和黑魚，需要再等很久，兩個少年才會重新出現。

在記憶找回來之前，無生既不知道原因，也沒有過於在意。

第二件事是她六次轉世人間，雖然沒有轉世的記憶，但她記得有三片花瓣和三個魚鱗陪伴她。

至於第三件事，是一百年前她想起真正的無根湖，想起羽生和鱗生，於是她在兩人覺醒的時候衝進去，擋在鱗生面前，被羽生的長劍貫穿了身體。

她抱著鱗生倒在結界上，卻衝破結界掉落人間，被路過的段十六撿到。當時，她身受重傷，性命丟了大半，鱗生更為嚴重，幾乎處於魂飛魄散的關口，段十六也不知道用了什麼方法，阻止了鱗生魂魄的溢散，讓他陷入沉睡，然後拿出那顆&ldo;紅塵&rdo;，說能讓鱗生復活。

&ldo;半顆舍利，一葉魂草，還有渡河源頭的一瓢水，吸納三千執念與欲望，便成一顆紅塵珠。&rdo;

從那以後，無生就帶著紅塵珠奔波於人間，見了許多悲歡離合，所見越多，越為羽生和鱗生心疼，他們無知無覺被命運捆著，千萬年來，困在小小的十方殿裡，不得解脫。

直到這個叫段十六的人突然帶來轉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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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憶湧現，無生看著後院的風景，心裡忐忑不安。

&ldo;鱗生和……羽生，對嗎?&rdo;段十六突然回過頭來問道，無生一愣，點點頭，他又一笑：&ldo;我還想，你遊走人間這麼久，該交到新朋友了才對，結果數來數去，還是這兩個。&rdo;

&ldo;有這兩個就夠了。&rdo;無生扔過去一個&ldo;你懂什麼&rdo;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