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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孩子,有時候缺心眼似的無憂無慮,有時候心裡又比其他人多了一分直覺。妙慈剛才那番話說得確實很對,與權貴打交道不僅麻煩,還危險,稍不注意就會被卷進權力鬥爭之中,毫不自知地當了犧牲品。
但他既然已經來了宸京,便不可避免地要與權貴打交道。
季別雲捨不得放過送上門來的方慕之,轉身跨出了門檻。方慕之正等在外面的空地上,離了一段距離,想來沒有聽見方才妙慈說的那些話。即使他來得慢了些,也很有耐心地等著,並未有任何不快。
&ldo;方公子。&rdo;他點頭打了個招呼。
方慕之抬頭看了看方向,帶頭往西邊走去,&ldo;不如先陪我去一趟文殊殿?&rdo;
季別雲有些意外,這人倒是很不客氣,也不知自己是何底細有何事在身,便讓自己陪著走一趟。
好在他確實沒什麼事,便也陪了。
&ldo;方公子是來禮佛的嗎?&rdo;他隨口問道。
方慕之答道:&ldo;年歲不小了,終究是要考取功名的,這不考試之前特來拜拜文殊菩薩,祈求文運亨通。&rdo;
季別雲以為像這種高門子弟,無論心裡是否貪圖功名利祿,面上一定要裝得淡泊名利。誰料堂堂丞相之子,見他的第一面便自己吐露出功利之心,實屬罕見,也不知有什麼目的。
&ldo;不知季公子來此處是為了求什麼?&rdo;他們走上一座迴廊時,方慕之問道。
這個問題季別雲不好答。他雖然名義上是賢親王的侍衛,可是如今被王爺以不清不楚的名義留在這裡,也沒個正經說法。況且他也不便在丞相之子面前提到賢親王,故而挑了個模糊的說辭答道:&ldo;在寺里暫住,清心靜氣。&rdo;
&ldo;暫住?&rdo;方慕之有些意外,不著痕跡地打量了一番,又道,&ldo;看足下這身段,想來是習武之人吧?都說習武之人舞刀弄劍快意恩仇,怎麼想到來寺里住著,就圖個清心靜氣?&rdo;
季別雲在心裡笑了笑。
巧了嗎這不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他也想弄懂賢親王為什麼讓他住在懸清寺,看似是把他扔在這裡閉門思過,走之前又說讓他好好考慮入右衛的事情。他猜不透賢親王態度是晴是陰,因此也不便如實回答。
他編了個無傷大雅的謊話:&ldo;大概是我與佛法有緣罷。&rdo;
其實他哪裡是和佛法有緣,不如說是與觀塵和妙慈那倆師兄弟有緣分。
方慕之沒有在這個話題上多加糾纏,不多時他們便走到了文殊殿前,季別雲留在殿外,看著方慕之進香跪拜,一派虔誠的模樣。
等到對方從蒲團上起身後,他才收回了自己審視的目光,看向菩薩金身。不得不說,佛像看多了是要比之前順眼一些,僅僅是注視著金身,便有一種安寧感從心底升起。
方慕之跨出文殊殿,走到他身邊時忽的開口:&ldo;我方才一瞧見足下的背影便覺得熟悉,倒像是以前見過似的,看到正臉之後那種熟悉感更重了。但我又很肯定我們以前從未見過,足下說奇怪不奇怪?&rdo;
季別雲好不容易放鬆的警惕心又繃緊,這話分不清有意還是無心,在他聽來卻是實打實的試探。
&ldo;我也覺得方公子面熟,只是我以前從未到過宸京,想來也很奇怪。&rdo;他沒有肯定或者否定,反倒將難題拋了回去。
果然方慕之愣了愣,片刻後笑道:&ldo;宸京是個好地方啊,若別雲想要在京中找些樂子,不妨來方宅找我,我必定奉陪。&rdo;
隻言片語間就換了個更加親近的稱呼,季別雲假笑著點頭,回道:&ldo;多謝方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