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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是……在慶幸又不忍的同時，沒能抑制住那一絲憤怒。守著沒有季別雲的宸京忍耐了太久，他每時每刻都不確定少年能平安歸來。久到想要將少年所有的情緒都歸為己有，讓少年時時刻刻都記掛著他，想看見季別雲也對他失控。

觀塵也說不清自己是縱容還是自私了。

而季別雲見他不語，又慌亂起來，連忙道：&ldo;那你也不能懷疑我的感情……我只是還不熟練，你再等等我，我能給你的。&rdo;

他忽然垂下眼笑了笑，方才自己都說了什麼亂七八糟的話，把少年嚇成了這樣。明明想看季別雲失控的是他，到頭來捨不得的也是他。

&ldo;我沒懷疑你。&rdo;他說著往後退了一步，&ldo;走吧，內侍等了好一會兒了。&rdo;

季別雲跟了上來，固執地與他並排走著。兩人寬大的衣袖垂在一起，而在衣袖遮掩下，少年悄悄將手探了過來，勾住了他的手指。

觀塵在一瞬間僵住了，季別雲的行為還是帶了些孩子氣，仰頭看著他，輕聲開口：&ldo;那你還生氣嗎?&rdo;

兩人走了好一段路，他才找回自己的聲音：&ldo;剛才是不是碰到你的傷了?&rdo;

季別雲心裡柔軟的地方又被觸及到，他立刻答了一句&ldo;沒有&rdo;，說完又反應過來自己是在掩耳盜鈴。但觀塵並沒有說什麼，只是任他偷偷勾著手指。

&ldo;我不想和你吵架。&rdo;季別雲沒能藏住聲音里的低落，&ldo;我剛離開宸京就開始想你了，馬不停蹄趕回來也不是為了面聖，是想見你。&rdo;

他這話大逆不道，又是在宮裡說的，顯得更加離經叛道了。

觀塵轉過頭來看他，袖子裡也回握住他的手，摩挲了兩下，似乎在丈量著什麼。

&ldo;哪兒都瘦了，又得花好長時間才能養回來。&rdo;

季別雲一顆心終於落到了原處，他靠近了一些，聲音更小了：&ldo;我也想黏著你啊，我以前還想過把你關起來只給我一個人誦經，但是我們身上總有其他責任。再過一段時間，我替柳家翻案，再幫你把懸清寺也從風波里徹底拉出來，我們就私奔吧?&rdo;

觀塵終於笑了笑，只是淺淺地揚起唇角，笑了一瞬。轉過頭來看了他一眼，問道：&ldo;你要帶著我私奔?想把我帶去哪裡關起來?&rdo;

他幾乎忘卻了自己身處宮城，或者說已經不在乎他人會如何看自己與觀塵的關係。他只是勾緊了僧人的手，一瞬不瞬地看著對方：&ldo;帶你浪跡天涯?我負責舞刀賣藝，你就在一邊念經助興，豈不美哉?&rdo;

僧人神情有些無奈，&ldo;是，想得挺美。&rdo;

兩人已經走到了文英殿外，不得不鬆開手。

季別雲有些捨不得，突然就覺得元徽帝更加掃興。觀塵似乎看出了他心中所想，安慰地看向他，&ldo;去吧，我就在這裡。&rdo;

正巧內侍通報過元徽帝，宣他進殿。

他又看了僧人兩眼才跨進文英殿，然而不過走了兩步，臉上的笑意便消退下去，又變回了那個銳利的季小將軍。

文英殿的桌上永遠都有那麼多奏章，季別雲甚至覺得比上一次看見的更多。想來是因為戰事，烽火狼煙一起，大樑上上下下的事宜就多了起來，更何況他也聽徐陽說過了皇陵之事，朝中勸諫的奏章只多不少。

他走到桌前，對著正在看奏章的元徽帝行了軍禮，&ldo;臣季遙，參見陛下。&rdo;

&ldo;嗯，回來了。&rdo;元徽帝狀似隨意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