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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場上,不少人圍著看觀刑,個個都在竊竊私語。
今日斬首的有燕王一家、成遠侯一家、還有貴妃一家。
眾人都圍著,容宛拉著裴渡,好不容易擠到了前邊去,裴渡給他買的糖人也差點沒被擠掉。
先斬燕王。
燕王神色灰敗地被押著,一句話也沒說。劊子手手起刀落,燕王倏然道:「等等。」
劊子手怔了怔,有些不耐:「你臨死之前還要說什麼?」
燕王的小腹疼得實在是受不住了,他啞著嗓子,目光放在一旁的容宛身上。
他乾裂的唇翕動著,最終還是說:「容宛!」
場面霎時間沸騰起來。
——「容宛?那個容宛也在這裡觀刑?」
——「這麼多人,她在哪兒呢?」
裴渡皺了皺眉,低聲道:「別說話。」
容宛點了點頭,只聽燕王長嘆一聲,淒聲道:「你給我的毒,是無解毒吧。你騙了我。」
眾人都摸不清頭腦。
容宛勾起譏諷的冷笑,是又如何?
怎麼樣,他都敗在了自己手下。
劊子手踢了他一腳,不耐地罵:「說完了沒?說完了就行刑罷。」
容宛的眼睛被一隻冰涼的手所蒙住了。那手很涼,蒙住她的時候,卻很輕柔。
他說:「別看。」
他的手太涼了,容宛有些顫抖。
可惜了這些家眷,也跟著一起受牽連。刑場哭喊聲、慘叫聲此起彼伏,成了一個血塗地獄。
第二個斬的是貴妃。
貴妃哭嚎著被押進刑場,喊著要見陛下。眾人看見她這副模樣,不禁都皺起眉頭。
——「哭聲可真大。」
——「這會兒還想面見陛下?瞧著陛下會理她嗎?」
她哭著喊:「陛下、陛下求您看看臣妾啊——」
哭聲戛然而止,手起刀落,她的頭顱滾落在地上,裴渡冷眼瞧著,看見那血濺在白練上。
又下雪了。
容宛什麼也看不見,被蒙著眼,只問:「嚇人嗎?」
「可嚇人了,」他低低地笑了,「所以叫你不要看。」
容宛嘟囔道:「我現在不怕了。」
他依舊蒙住她的眼睛,沒有放手的意思:「不好看,不怕也別看。」
容宛頓了頓,還是說:「好。」
第三個,終於斬成遠侯一家,還有唐家。
裴渡鬆開了冰涼的手,將糖人遞給她。
容宛接過糖人,怔了怔。
她抬頭看他:「怎麼又不遮我眼睛了?」
裴渡淡聲說:「砍頭的時候再遮,江弦肯定有話要說,不如看看他是怎麼掙扎的。」
容宛勾了勾唇,看見江弦被押入刑場,卻是一句話也沒說。
很奇怪。
她以為他會吵,會鬧,會發瘋,但他此時卻只是默默地流淚。
容宛沉默地看著江弦,裴渡也沉默。
「奇怪,」她說,「江弦有些反常。」
江弦雙目無神,又環顧四周,看見了容宛,瞳仁縮了縮。
他不住地掙扎著,恨不得跑到她面前去,高聲叫出來:「宛兒!」
他這麼一叫,所有人都大吃一驚。
容宛嚇了一跳,手中的糖人差點沒掉下去。裴渡給她拿穩,冷眼瞧著江弦,似乎在瞧一隻螻蟻。
江弦渾身發著顫,他腳一軟,如果不是有人押著他,他早就跪下去了。
他流下兩行清淚來,高聲哭著喊著:「宛兒,對不起,我是真的喜歡你!」
容宛沒理他,裴渡把糖人拿穩,自己輕輕咬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