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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時候已經成了容家的下人,和其他下人路過刑場的時候,他不記得是什麼滋味了。
哭喊聲響徹天際,仿佛能夠聽見頭顱落下的聲音。他的心死了,猶如一灘死水,再也掀不起波瀾。
他眸中黯淡無光,漸漸變得深不見底,誰也琢磨不清他在想什麼。
從此再也沒有沈度,只有裴渡。
—
回憶戛然而止,裴渡輕輕笑了一聲。
他的生辰從來沒人知道,府中有傳言他昨日生辰,但生辰其實是在今日。
容宛突然想起,裴渡一定會問她怎麼知道自己生辰的。
這個時候她又該怎麼說?
說是在下人口中得知的?那這下人恐怕命都將要不保。
容宛咬了咬下唇,有些無助地看著地面。
裴渡任由髮絲被吹亂,最後他像是煩了,將發隨意綰起,有的散發自然披落,讓人能看見那烏黑髮下是如何驚艷絕倫的一張臉。
冷白,卻白得病態。
讓他整個人,都顯得極其不好接近。
容宛忐忑地看著他,以為自己惹他惱了,正欲開口,卻聽裴渡輕輕笑了一聲:「本督不過生辰。不知道哪幾個下人喜歡揣測本督的生辰,偏說是在昨日。」
容宛更是百思不得其解。
只見裴渡上前來,低聲在她耳邊道了一句:「本督的生辰是在今日,容姑娘可記清楚了?」
容宛有些驚愕,耳朵還有些微微發熱。
就這樣,裴渡將他的生辰告訴了她?
他是在等著她為他慶生?
容宛頓時想到自己兩手空空,連個慶生的禮物也沒有,頓時有些尷尬。她摸了摸鼻尖,在他耳邊低聲說了一句:「掌印,生辰快樂。」
小姑娘的聲音軟軟的,好聽得很。
裴渡頓了頓,心裡似乎有一根弦被撥動,在那個最柔軟的地方,被觸動了一下。
說罷,她又補了一句,小聲說:「掌印放心,小女不會將掌印的生辰告訴別人的。」
裴渡勾了勾唇角。
對,就他倆知道,別人都不知道。
他輕輕說了一句:「好。」
話音很溫柔,不似那個掌印。
說罷,他又笑意盈盈道:「容姑娘準備送什麼東西給本督?」
容宛:「……」
這可難倒她了。
她今日來手中空空如也,什麼也沒有拿。
她又是怎麼好意思跑到人家家裡給人家慶生的?!
容宛窘得恨不得打個地縫將自己鑽進去。
她想起自己有一塊乾淨的帕子,準備拿來擦擦額上的汗,卻不料裴渡見了那帕子道:「喲,送給本督的生辰禮?」
容宛一瞬間有些僵硬。
他以為那帕子是生辰禮。
容宛本想說「不是」,卻又見裴渡高興的模樣,將帕子遞給了他,說話都有些打結巴:「這……這個……上不了台面的……」
裴渡把玩了一陣,笑道:「這個不錯,多謝容姑娘。」
裴渡居然將她這上不得台面的帕子當作生辰禮物拿走了……還沒有怪責她禮物太敷衍?
真是奇怪。
—
江弦不見了容宛,只得悻悻然回家。
他甫一進大堂,便聽父母和唐眷像是說著什麼東西。
他躡手躡腳地躲在門後聽,卻聽老侯爺嘆口氣道:「眷兒啊,你父母還有幾日便歸京,到時候我們便送你回去,可好?」
他懂,這是要下逐客令。
他心裡不是滋味,見唐眷的眼圈越來越紅,她低聲道:「這些日子,叨擾舅舅舅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