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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耶莫調侃我了。」薛瑜苦笑著求饒。
定下的大婚之日,就在登基後幾天,三月初十五,許袤攜禮部與其他官員,代女帝迎親入宮,艷紅的花車從鍾宅一路駛入宮中。
方錦湖握了握鍾南嘉的手,睨了一眼旁邊戴著面具,看上去和他極為相似的女郎,眼含警告。
「阿兄去吧,我定會侍奉母親。」燕娘捏著嗓子,仿出極其相似的嗓音。
鍾南嘉依依不捨地回握住方錦湖準備抽走的手,以伶牙俐齒聞名的痴學士,在前面的囑咐後,再看著盛裝的方錦湖,卻遲遲說不出一句話了。
禮官小心翼翼地過來提醒,前無古人的男皇后的迎接禮,他可不想在這裡出什麼差錯。他看了看一家人,今日都是一身盛裝,方小娘子和母親站在一起,竟像是姐妹一般,可見鍾氏美貌。對鍾無將軍略黑的膚色,不由得有些遺憾。
……若是像小娘子那樣雪白一片,那才是完美無缺呢。不過,或許這就是老天給了他俊秀過人的眉眼,也要留下些遺憾吧。
方錦湖才不管禮官在想什麼,輕輕擦去她臉上淚痕,「兒會好好的。」
「好、好。」鍾南嘉別過頭,努力笑了出來。
皇后的禮儀不需要薛瑜參與,薛泰這個重量級的主婚人,代她完成了冊封禮。前朝的冊封和拜見皇后的聲音遙遙傳來,聽到聲音停歇,薛瑜在大興殿設宴,宴清群臣為賀。
自從喝酒誤事後,她杯中向來只盛果子露,但喝過一輪,薛瑜就讓如今接任內侍一職,做了宮中大總管的流珠去取了酒來。
方錦湖是男身,不便接見命婦,只需要見過朝臣,就可以入殿內休息。估算著宮中時間,宮中一部分侍衛調走得差不多了,準備的接應車輛也足夠帶著他離開。
連番敬酒之下,薛瑜有了幾分醉意。前面見薛瑜態度不錯,蘇合上來敬酒,調侃笑道,「陛下,春宵一刻值千金,在這裡陪我們可是要唐突佳人的。」
聽到蘇合自然無比的話,走到附近的官員簡直要把眼珠瞪出來。這是能與女帝說的話嗎?!什麼佳人,什麼春宵!
薛瑜抿了抿唇,心口有些酸澀。
哪有佳人呢?
她與他碰了碰杯,仰頭一飲而盡。
「蘇卿所言極是。」薛瑜慢吞吞地說,揮了揮手,「眾卿可盡情歡飲,朕回宮了。」
蘇合凝視著女帝離開的背影,摸了摸下巴。不知為什麼,他竟從中看出了幾分寂寥。
帝王大婚,寶德殿張燈結彩,玻璃窗上貼著窗花,琉璃燈灑下一地輝光。乍看過去竟不像是薛瑜看慣的那座宮殿了,處處洋溢著喜氣。迎親時是黃昏,如今入了夜,安排好的慶祝煙花咻咻躥上天幕,綻放出金色、藍色的花朵,與剛露頭的圓月輝光爭奇鬥豔。
遠方的歡飲歌舞聲,和隱隱約約的京城驚嘆聲,傳入薛瑜耳中。大婚這幾天取消了宵禁,安排的慶典都是薛瑜親手一一確定下來的,帶著慶祝的歡笑,成為可以用來讓百姓歡聚的日子。
但薛瑜捫心自問,這樣處處精心的準備,並不只是因著政治考量。
私心裡,她也想要一場頂頂熱鬧的慶典,來畫上一個句號,讓心裡的遺憾沒有那麼濃烈。
「陛下?」流珠見薛瑜站在門前,望著天穹久久未動,不由得出聲提醒。
薛瑜回過神,大步踏入殿內。
大婚的準備都是十足的精心,連寶德殿內裝潢都改變了許多,但薛瑜清楚,該坐在裡面的那個人,已經離開了。
女帝回宮,原本備在外側的同牢合卺的禮數被宮婢們一一端起來,送入寢宮深處。薛瑜看見寢居點著燈,床上坐著一個人,就皺了皺眉。
床上坐著的青年一襲灑金紅袍,身形與方錦湖極像,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