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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名在外,難保無人覬覦,因此這些年來,趙家都對她甚是保護。
另一道男聲笑呵呵道:「趙公何出此言?趙姬之名,太后早知,不會令姬獨往,既允了縣君之名,自會按制派侍衛僕從來迎,公不必憂慮。」
此人乃黃門侍郎馮延,奉章太后命,前來勸趙祐夫婦暫居長安城外茂陵邑,由趙姬一人隨宮中常侍入見太后。
「況如今,長安城並不太平,趙公還是不要牽涉為好。」
趙祐原欲辯駁,聞言卻靜了。
的確,如今的長安城,正是風雲變幻之時。
……
劉漢一朝二百餘年間,國祚隆盛,傳至成帝時,卻頹相初現。
成帝貪酒肉美色,怠朝政民生,後又有旱澇饑荒,天災不斷,引外戚亂政,流寇四起,江河日下。直至其驟然駕崩,無嗣繼位,時為梁王的順康帝劉寬,便是趁此時機,以興復漢室為名起兵,一路收編各地流民,在耿允等人的支持下,攻入長安,登上帝位。
此事至今不過五年。
這五年間,民間仍是叛亂騷動不斷,各方勢力割據混雜,朝中則歷劉寬薨逝,劉顯繼位,耿允弄權,著實變幻莫測。
數日前,長安城中更是發生了件大事。
太后與少帝,趁大會諸將之際,命人灌醉大司徒劉徜,引其於殿上出言不遜,表謀反之意,被當眾誅殺,懸屍於城門示眾!
須知大司徒劉徜乃順康帝之同宗子侄,更是肱骨大臣,為人行事磊落,功勞赫赫,其弟劉徇更是剛剛取得昆陽大捷,不但力克敵軍十萬眾,更生擒潁川郡守,兄弟二人正聲望日高,可比肩耿允,引其嫉恨。
章太后母子與劉徜素無積怨,此舉顯然是為依附耿允。
目下,耿允正忙肅清敢替劉徜說話之人,長安城裡形勢劍拔弩張。
……
馮廷見趙祐沉吟不語,還待再勸,卻忽聽屋門被人自外推開,一道清亮女聲傳來:「中使,長安城既不太平,何不令太后出城來?」
屋內二人循聲望去,但見門口立著一婷婷少女,身披青紫曲裾深衣,頭梳尋常垂髻,晨光下,眉目朦朧如畫,甚是動人,正是在外聽了片刻的阿姝。
她面上帶笑,語調卻不甚恭順,瑩亮眼眸望去,閃著居高臨下的光芒,原本嬌柔溫順的模樣,無端顯出幾分矜貴跋扈。
馮廷一愣,一雙細長眼上下打量阿姝,仿似評估,驚艷之色一閃過後,方換上諂媚笑臉道:「這便是趙姬吧?果不負盛名。」他上前微躬身低嘆道,「姬有所不知,如今太后與陛下受制頗多,行動不便,原不該此時請姬入長安,實是太后想念得緊,只恐時日無多,才不得不令姬遠來,慈母之愛子心切,盼姬體諒。」
一番話仿佛情真意切,聽得阿姝眸光閃爍,晦暗不明。
章後派馮廷前來之意,她一清二楚。章後料她天真單純,不識人心,而兄長趙祐卻非可隨意擺布之人,這便令馮廷設法將趙祐等攔在城外,只引她一人入城,方便行事。
夢境中,一心企盼母親的她,便是聽信了馮廷這番話,執意將兄嫂及一幹家仆留於城外驛站,飛蛾撲火般獨自入城。
當夜,章後摟著她又是一番哭訴,哭得她又信了這對母子的身不由己,處境艱難,及至被送入大司馬府,仍自欺欺人的替這對母子尋藉口。
此刻想來,愚不可及。
趙祐見阿姝不語,只恐她輕信馮廷,正要開口推脫,卻瞧她收斂笑意,昂首橫眉道:「太后與陛下不易,難道我自邯鄲跋涉而來便易?我於邯鄲十餘年,無母何恃?阿兄護我多年,此番太后許我縣君之位,我怎可獨享榮華?必得令兄嫂同往,方不負多年養育恩情。中使不必多言,我意已決。若太后問起,只管照實回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