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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臨行前,他令她不必收拾旁的器物,只帶書簡,便已跨出這盤棋局的第一步!
阿姝越想越心驚,不由縮在被窩中打了個冷顫。
才是秋日,她背後卻真真發寒。
若她沒猜錯,那日劉徇主動為質,為的便是好入山當面說服王戍,而今日徐廣之自盡,他恐怕也是順勢而為,除去此人
如此想來,他對人心竟能摸得這樣透徹,每行一步,都仿佛恰到好處,於揮手閒談間,便牢牢掌控局勢。
她越發驚懼,難道,那一日她被挾持,原來也早在他預判中嗎?
……
卻說城外,劉徇命郭瞿等先照每人三日口糧的定例,將那六百石糧食先分發給赤巾軍,隨後,便與王戍等數位赤巾首領一同議事商討。
因不日便要跟隨劉徇直入河北,赤巾這萬餘人無暇操練準備,要跟上原有的訓練有素的隊伍,著實令人犯難。
劉徇欲照漢軍制,將這萬人一一划分,五人為什,十人為伍,百人為屯,五百一部,千人一曲,分擇數十人為首,再自原軍中擇數十士卒,協同赤巾,分管部下,闡明軍紀,協助日後操練。
將諸事交代後,他又令郭瞿帶人,跟王戍等入山,將赤巾眾人數、姓名等一一清點,登記造冊。
如此一番折騰,待事畢時,已是人定。
劉徇雖眼神清明,卻面有倦色。
他身上所披仍是那日入山時的鎧甲,數日未換,早已髒污不堪,低頭湊近一嗅,仿佛還有異味。
雖常在行伍,到底也愛潔淨。
他抬頭看一眼天空中的皎潔明月,眼前無端閃過趙姬楚楚可憐的模樣。
恰好劉季在側,他遂問:「王后如何?」
劉季方才領命護送阿姝往驛站去,一心卻仍撲在城外軍中,待阿姝一入驛站,見她無大礙,便急匆匆歸來,此刻劉徇問起,他才察覺自己知之甚少,再想起先前所見她孱弱模樣,越發慚愧,遂道:「王后當是無礙。但到底受驚,大王不若親自去瞧瞧。」
劉徇斟酌再三,又細細盤算明日諸事,方點頭:「替我牽馬吧,明日多事,須一早歸來,只三人隨我輕騎而去便可。」
罷了,他還是回驛站瞧瞧她吧,恰好可備水沐浴。
一行四人自營中快馬奔至驛站時,早已萬籟俱寂。
阿姝仍未入眠,因這幾日的遭遇,甫一聽見屋外動靜,便驚得趕忙披衣起身,要去外間將雀兒喚醒。
劉徇入內時,便見到散發披衣的她,赤足立在屋中,玲瓏嬌小的身軀抖如篩糠,瑩亮杏眼中盛著掩不住的害怕。
他心底驀地軟了。大約這幾日的遭遇教她還沒緩過神來吧。
他已然恢復一貫的溫和敦厚,柔聲安慰道:「莫怕,是我。」
可緊接著,他便愣住了。
她聽了這話,非但沒有鬆口氣,眼中的恐懼反而更甚,望著他的模樣,仿佛正面對著什麼凶煞。
他莫名的低頭看一眼衣冠儀容,衣物雖有髒污破損,卻未有血跡,應當不至於到令人喪魂落魄的模樣吧?
他不由收斂起半分笑意,試探的喚了聲:「趙姬,是我。」
阿姝這才回過神來。
她未料到他今日還會歸來,乍一瞧見,竟下意識想起方才心裡翻來覆去盤算之事,止不住的慌亂害怕。
她轉過臉,避開他的視線,努力挺直腰背,袖中的手卻忍不住侷促的捏著衣角,道:「不知大王會此時歸來,妾這便去備浴湯。」
說罷,也不待他說話,便先回內室穿戴。
劉徇望著她僵硬的背影,雙眉越蹙越緊。他方才原想說,是因擔心她才特意趕回,可如今看來,她好得很,似乎壓根兒也不缺他這一點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