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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隻鞋底踩著一塊口香糖的皮靴越來越近,小男孩將自己縮成一團,驚恐地閉上眼睛。
可是,預想的疼痛並沒有到來,甚至還聽到了一聲白毛的痛呼,以及連連倒退的腳步聲。
再次睜開眼,身邊不認字的男人已經站起了身,這個一直比「小白臉」和善的男人,如今卻帶著壓制性的氣場立於人前,嗓音從胸腔中輕振而出,慢條斯理的問道:「幾位有什麼事?」
那個被鉗住腳腕兒,猛然向後一推的白毛顯然氣得急了,他指著男孩兒大聲罵:「吃裡扒外是不是?你他媽找死!」又抬眼看向閻野,叫囂道,「什麼事兒?你們是不是撞了我侄子沒給醫藥費啊?」
忽然,一個涼涼的聲音插了進來,薛寶添眸子狹長,薄唇含笑,舉手投足間帶了幾分傲氣,雖是一副懶洋洋的做派,卻偏偏氣勢逼人:「天氣逐漸轉涼了,沒事往身上多蓋點土,鬼頭鬼腦的,少他媽出來礙人眼。」
三個男人聽了面色齊變,指著薛寶添,三連聲地問道:「你他媽說誰呢?不想活了是嗎?說話之前,也不打聽打聽我們是誰?」
薛寶添往嘴裡扔了顆煙,閻野滑動打火機的滑輪,引出一道火苗送到他面前。
點了煙,薛寶添眸色清冷,嗓音中帶著輕視與鄙夷:「如果你們看不慣我,就離我遠一點,我可不想被舉報,說我虐待動物。」
反應了一會兒,幾人才知道又挨了罵,都是道上混的人物,何時這樣丟過面子?當即擼胳膊挽袖子,罵罵咧咧的向薛寶添蹲著的牆根兒圍攻而來。
薛寶添依舊咬著煙,從容不迫的與身邊的男孩兒交流:「我小時候被狗咬過,現在有點害怕,你呢?」
「你……不躲一下嗎?」
男孩的話還沒說完,高大的身影就護在了他們的面前。閻野將幾人一截,拿出錢包,面上露出溫和的笑意:「要錢是嗎?我給。」
捆著男孩手腕的繩子易了主,口袋裝得鼓鼓囊囊的白毛拉了一下繩子:「走,回去再跟你算帳。」
男孩的手臂向前伸直,勒出紅色的印子,他耷拉著腦袋,慢慢遠去,未曾回頭。
「孫子,拽你爺爺一把。」薛寶添剛剛裝了一手好逼,如今卻齜牙咧嘴,「腿他媽蹲麻了。」
再與那男孩兒見面,僅過了個八小時。
沒有監控的巷子深處,傳出一下下擊打肉皮的聲音,以及慘烈的呼痛與求饒聲。
巷子外面,薛寶添懶懶散散的靠在牆上,雙手抱胸,看著面前的小孩:「你小兒書讀得快,這麼牛逼還受人擺布?」
男孩揉著腕子上的紅痕,狼崽子似的冷語:「我家裡人都死了,跟著舅舅過活,舅舅以前是跟他們混的,後來被人捅死了,我沒處可去,他們就養著我,讓我碰瓷兒給他們賺錢。」
薛寶添沒什麼同情心,只想找回自己在小王八犢子面前跌落的面子:「書讀得快,字兒認得多有個屁用,還不是命不好。」他翻起眼皮,可有可無的問道,「有困難怎麼不找政,府?」
小孩用腳尖踢地上的石子,小聲說道:「習慣了。」
「自甘墮落誰他媽能救?」薛寶添笑嘻嘻的指指馬路對面的垃圾車,「你快躲起來,收垃圾的來了。」
「我知道你罵我呢。」
「嗯還不傻,小垃圾。」
巷子裡打鬥的聲音逐漸停了,幽長深暗的巷道里,傳出穩健的腳步聲,高大挺拔的男人由暗處而來,迎著光,面目一點點清晰起來。
他的領口散亂,衣袖挽起,目光沉冷,鋒凜銳利,平和的氣質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使人噤若寒蟬的壓迫感,與凌遲獵物後的嗜血氣息。
他走到薛寶添面前,面色依然冷凝,截過他手中的煙重重吸了一口,煙霧之後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