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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懵了吧?
林循把泡麵拎去廚房,撕開包裝袋,把麵餅扔進碗裡,隨口接著話題問:「除了誰?」
程孟「呃」了一聲,大腦飛快在那些沒來的同學裡搜索著,搪塞道:「……沈鬱!對對對,就沈鬱沒來。」
信口胡謅的,都忽略了邏輯——沈鬱可不屬於跟他們玩得好的圈子。
林循卻沒聽出違和。
暌違八-九年的名字乍然越過時間隧道落入耳中,稍顯陌生。
程孟接著往下說:「可惜了,今天聽班長他們提起,沈鬱這些年好像過得很辛苦。他當年沒參加高考,聽說後來去特殊教育學校讀書了。」
「……他也沒參加高考?」
林循下意識問完,又覺得有些多餘。
她被開除的時候,沈鬱的視力已經接近全盲,自然沒辦法正常參加高考。
「是啊,」程孟嘆了口氣,「第二年國家推出盲人卷,他倒是上了個不錯的大學。但好像畢業後因為視力障礙,一直沒有就業。」
林循回過神,把調料包一股腦灑在面上,澆上開水蓋上泡麵蓋,沒吱聲。
程孟倒像是打開了話匣子,喋喋不休地說:「你應該知道吧,沈鬱的「沈」字是晝山鼎鼎有名的沈氏集團,賊有錢。他爸沈昌亦是現在的沈氏當家人。那年中考,他家司機開勞斯萊斯幻影送他去考場,還上了晝山新聞呢……」
「高一下學期,他出車禍傷了眼睛那次,其實他媽媽也在車上,聽說為了護他,整個人被碎玻璃扎穿了好幾個窟窿,當場就去世了。」
這些林循都聽過,卻也沒打斷她。
程孟接著補充:「之後沒過多久,他爸再婚,繼母后來生了兒子,在他復讀的時候把他趕出了家門……總之,聽說沈鬱這些年過得很不容易。」
「嘖,」程孟說罷,以一句傷春悲秋的感嘆結尾,「這麼看人還是得珍惜當下,誰知道明天和意外哪個先來呢。」
說到這,她話鋒一轉,嗅覺敏銳:「珍惜當下啊,林老闆,你不會又吃泡麵吧?」
林循眼角一抽,瞥了眼泡麵包裝袋上畫著的那隻張牙舞爪的蝦:「說什麼呢,老子吃的是波士頓龍蝦,香著呢。說完就掛了啊,別影響我食慾。」
擱了電話,林循把泡麵端到臨窗的工作檯上,盤腿窩進大大的皮質轉椅里。
玻璃窗外風雨如注,壞天氣愈演愈烈。
舊城區熙攘潮濕的街道上,各色廣告牌在雨水沖刷下洗去了泥污。
連成排的屋檐下,衣著單薄的行人步履匆忙,面目模糊。
與之相較的是屋子裡異常的寂靜。
這房子是林循去年買的,目前還在還貸款。樓齡四十幾年,裝修簡陋,房價是這周遭的窪地。
她特意後裝了雙層隔音玻璃和隔音牆,透不進一絲外界的嘈雜。
林循「呲」地拉開汽水瓶的拉環,支著下巴等泡麵泡軟,思緒卻飄得有點遠。
當年的高三十二班,全班共有五十二個學生。
現在看來,只有她和沈鬱沒有如常畢業,亦沒收到同學們告別時互贈的那句「前程似錦」。
巧的是,他倆當初是前後桌。
她坐刺兒頭專屬、睡覺聖地的倒數第一排,他是生人勿近、門可羅雀的倒數第二排。
都挺格格不入的。
如今八-九年過去,程孟說,他過得不好。
她也一般。
「看來十二班教室東南角那塊兒的風水不好,真晦氣。」
林循托著腮沉默了半天,得出這樣一個結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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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人十六七歲,身穿一身羽墨色直裰,腰間墜一塊透亮無暇的和田玉,眉如遠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