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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轉而問道:「姜奶奶呢,沒在家麼?」
這段時間她總去他們家蹭飯,同桌吃飯、一個廚房備菜,偶爾還會合作修理點家具。
一來二往,和沈鬱之間的關係倒是比高中時候還要熟悉了。
對話中也少了暌違多年的陌生和疏離。
「嗯,不在家,約她的幾個老姐妹出去打麻將了,沒兩三個小時回不來。」
「……」
老太太精神還真好。
「那你……沒吃晚飯?」
林循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穿著倒是很精神,一身黑色休閒套裝、休閒鞋,看樣子剛從外面回來。
也不知道在這兒坐了多久了。
沈鬱語氣平平:「沒,她走的時候給我留好了飯菜……但我現在進不去。」
林循抬手看看腕錶。
已經快七點了。
剛才或許是被氣飽了,現在冷靜下來,她也覺得有點餓。
林循其實很不習慣在家裡招待客人。
但吃了老太太這麼多頓飯,幫她照顧一下外孫,也是應該的。
又是老同學。
林循於是淡聲邀請:「那去我家吃點?呃……不過只有泡麵。」
說不定,以這位大少爺的挑剔程度,或許寧願餓著肚子也不想吃這些。
沒想到沈鬱並沒拒絕。
濃密的睫毛輕眨,略淡的瞳孔沒任何光彩,偏了偏頭:「方便麼?」
林循認真想了想。
她家裡唯一不方便招待客人的,只有客廳地毯上扔著的幾件沒拆封的內衣褲。
但鑑於沈鬱眼睛看不見,連這點不方便也消失殆盡。
「嗯,沒什麼不方便的,上來吧。」
她說完,率先拎著東西往上走。
走了幾步之後才後知後覺地停下腳步——實在是沈鬱平時的言行舉止太過正常,總讓她忘記他是個殘疾人。
林循回頭看去。
他對這棟樓一樓以上的地方大概並不熟悉,此刻顯然沒有平時那般從容。
一隻手揣著筆記本電腦,另一隻手謹慎又緩慢地在身側揮了揮,摸到樓梯扶手的剎那,指尖稍離,眉頭不愉快地往下壓,唇線也抿得直。
林循順著他的手指看向那樓梯扶手。
老舊的鐵質欄杆上覆蓋著滿滿一層灰。
幾十年的老小區,物業壓根不存在,樓梯扶手向來沒人擦,日積月累下,那灰塵起碼有半公分厚。
更別說有幾處還有明顯的鏽跡和尖銳裸露的螺絲頭,劃破皮膚甚至會得破傷風。
林循想了會兒,晃了晃手上拎著的購物袋。
塑膠袋發出細窣的摩擦聲。
「要不你幫我拎這個?我正好空出一隻手扶你。」
她語氣平淡,沒有絲毫施捨和同情意味,只是最簡單直白的分工合作。
沈鬱沒說話,半晌後抿著唇鬆開扶著欄杆的左手,伸到她面前。
這便是同意她的安排了。
林循把塑膠袋的兩個提耳合攏在一起,掛在他手掌上,提醒道:「有點重啊。」
沈鬱卻像是沒聽到般,收攏五指,乾脆利落把袋子拎過來。
林循這才意識到她的提醒很多餘,沉甸甸的日用品到他手裡,簡直像個輕飄飄的空袋子。
她對自己的安排很滿意,隨即往下走了兩步,轉身站到他斜後方。
然後輕輕抬手,很不熟練地扶在他右手小臂的位置。
手指接觸的地方,體溫比她指尖要高。
隔著微微捲起的袖口,林循能直觀地感受到男性緊實而熱燙的肌肉線條。
看來這幾年沒少鍛鍊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