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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曜道:「再拖下去,死得人會更多。」
宣霜眼眶的淚水終於掉落下來,啪嗒啪嗒浸濕了祁曜的肩膀,耳邊是漫天的廝殺聲,宣霜擁著祁曜漸漸消散的身軀泣不成聲。
「你別等我了。」
寂滅劍專斬妖邪魂魄,祁曜如千千萬萬的妖魔一樣,在宣霜眼前魂飛魄散,灰飛煙滅。
「祁曜」
宣霜猛地捂住心口,呼吸急促,面色慘白如紙,他腦中嗡鳴作響,靈台劇烈疼痛,靈海不穩靈力倒灌而上,整個人眼前一黑,噗通一聲軟倒在地。
祁曜倏地睜開眼,屋外寒風呼嘯,桌案上燃著噼啪作響的蠟燭,床榻邊燒著木炭,暖意融融。
不是在禁地的死陣里,也不是在屍橫遍野的太阿山,他在羅剎城的有家客棧里。
腦海中的畫面如走馬觀花,直到現在,祁曜才終於明白過來,他被困在太阿山一千年,日日夜夜折磨他的並不是宣霜那一劍,而是他放不下宣霜的執念。
宣霜正趴伏在桌案上,像是在睡熟。
祁曜茫然片刻,繼而急切地掀被下床,一腳踩空整個人向前栽去,被一隻手穩穩地撈住,陌生又熟悉的霜雪氣息縈繞上來,祁曜一把將那人摟進懷裡。
是宣霜。
祁曜心口位置的鈍痛襲來,疼得他眼眶泛紅,喉嚨發緊,他死死抱著宣霜,似要將他融進骨血里,不肯有一絲一毫的鬆懈。
宣霜被他摟得喘不過氣,他嘆了一口氣,道:「祁曜,你先放開我。」
祁曜張了張嘴,他搖頭,聲音嘶啞地道:「宣霜。」
「嗯。」宣霜應了一聲。
「宣霜。」
宣霜又應了一聲。
如此往復幾次,祁曜才終於緩過神來,他鬆開宣霜些許,目光一寸寸掃過宣霜的眉眼,似要將他刻在心底,彌補這一千多年來的缺失。
宣霜靜靜地看著他。
「宣霜,我想起來了。」
祁曜抬手撫上宣霜的胸膛,那裡曾被他從身後一劍刺穿過,他眼中熱意洶湧,嗓音艱澀地說:「我想起了星羅鎮、浮屠城、慈悲殿還有太阿山」
宣霜站著沒動,他垂下眼帘,道:「我也是。」
祁曜聞言愣了一下,宣霜撩開寬袖,露出腕上的馭靈鐲,道:「你想起那些記憶的時候,我也想起來了」
他想起他在太阿山內昏迷,醒過來時,人已經在神霄仙府內,大師兄宋鶴卿說他心神動亂,靈台潰散,險些人亡道毀,幸虧身上留了道禁制,他的性命才得以保住。
他不解,宋鶴卿指了指他掌心,那裡正緩緩顯露出來消失已久的桃花印。
大師兄還說師父被邪魔附體,損傷靈台,魂魄不全,已經在閉關修養,不知得多少年才能出關。
昭烈仙尊死在太阿山,林瑤也死在妖魔混戰中。
他遊歷人間五百年,從太阿山內逃出來妖邪盡數死在他劍下,他修為精進極快,短短几百年,已越至渡劫期,有與魔神一戰之力後,他等不及便提劍殺上了神霄仙府。
待他再醒來時,已經是五百年後,他將祁曜忘得乾乾乾淨淨,混在逍遙宗里度日。
「宣霜」
祁曜再次將宣霜擁入懷裡,只覺得心中又酸又軟,他臉頰蹭著宣霜的鬢邊,輕撫著宣霜的後心,卻又不敢抬用力,「對不起。」
宣霜臉埋在他頸間,抬手緊緊摟著他腰,聲音哽咽道:「我也刺了你一劍是兩劍。」
祁曜低啞地笑起來,「說起來還是我吃虧些。」
「你要補回來麼。」宣霜悶悶地說道。
「傷你就是在傷我自己。」祁曜低頭,看著宣霜微紅的眼眶,道:「太阿山內那一劍疼了我一千年,醉夢城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