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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唇本是紧抿,渐渐有了迷惑加深的惊怔微张。
水蓝衫裙之下的身骨瘦敛的厉害,偏是这一份瘦削,于莲纹浅拢之处就有了盈然欲跃的傲立孤昂,整个人便不那么孱弱至极。
衣襟的纹绣很简单,墨蓝的莲纹枝理一路垂过了腰间渐变的喑蓝博带,落于脚踝处,盛放了大片的静水幽蓝。
长发未系,经由门外的徐风微晃,端有一种从泥淖中浅放而来幽莲雅意。
“这是我?”
我微喃不信,不愿意识到镜中的女儿就是自己。
视线落下,腰间的方玉金铃已无声蕴贴,像是一点碎金,挑着人心头生痒。我伸手捞起来看,初见并未有奇特,细看之时便为那细碎的裂纹吸引了心神。
翻来打量,才发觉上面暗隐着浅淡的纹理,反身折过光线,曾做过此举的恍惚错觉盈然而来,于是肯定了腰间的骨玉定与我有过什么关系。
“折冬为夏?为夏折冬?”
奇怪的四个字并不顺畅地咬在齿间,还是想不起有过如何印象。
不甘失望地翻来折去,望着碎裂的纹理,不免可惜它不耐用,随手想解下,也不知打了什么结,解来解去的竟是如何也解不开。
无趣丢开,跌落而来的金铃汀淙恪应耳际,让人烦躁。
我从镜前转开,赤脚走到置物架前,随眼扫过其上的物件,便觉这些用心安置在上等檀木缠花架上的物件也不过如此普通。
普通?
我为什么会觉得普通?心有奇怪,不禁用心打量起它们。
一路看下,有些物件倒真有那么几分精巧之意,材质有木有石,有金器玉件,大部分雕琢粗糙,像是经由孩童之手随意摆弄来的。
拿起一个雕纹成圆的木鼓,但见一条细线穿过鼓面两侧中心,线端两头各自垂下圆木小珠,下方有个只手可握的长柄,我捏在长柄随手晃晃,线头两端的圆木珠子打在了鼓面上,咚咚作了好一阵声响。
我吓了一跳,本就是独身处极静殿中,为突兀的响声打破寂静,心下顿时慌乱惊跳,忙把它丢在置物架上去看别的。
及此扫过几物,随眼又见一个浑身金黄的小泥塑,奇奇怪怪的模样摆在一堆物件之中,端地有点儿别样的格格不入之感。
它只有半个身子,像是半截枯骨,眼眉鼻子也捏的歪歪斜斜,没有眼珠的眼眶更是吓人。
我慌忙转开视线往下瞧,一路看过走过,立在两方置物架的空隙中转身而望,更觉置物架上的物件太过奇怪,根本不像一个世间的物件。
还有一些方头方脑的透明物件,自尺来见方,非金非铜镜面中映射出奇怪影像。
那些影像如同我的模样,穿着却大是不同,不知什么料子的衣饰简洁,长袖裤腿似是亵衣,甚至比亵衣还贴身地显出了身段。
说的话我也听不懂,奇怪的像是与我所在隔了一方明镜,他们兀自在镜面那头活着,而我孤立此处,各自活的无牵无系。
此处,当真奇怪得紧,莫不是我困在了什么奇怪的地方,那镜面之后才是我要活的所在?
我大是惊怕,不敢再看那些物件,也不敢再独身处于静寂无人的清旷殿中,转头往殿外的光亮走去。
兀一出殿,才发觉那亮光并非阳光,而是无尽的虚无,没有折光反衬,才呈现出了至白之色。
置身于此,我更肯定此处是个奇异之地,指不定还有什么可怕的妖怪。
妖怪?
我呢喃在口地琢磨了一下,一边琢磨一边左右为看,当真见到左侧有一条人身宽窄的青石小径,掩在一片葱郁不知名的浓翠之中,不知通往了何处。
我想了想,走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