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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小声窃语,盼我随母亲般早死。
早死,早解放了她们。
原也是,她们尚且青春,于商丘还有机会侍奉父王,如今为我拖累困在天地不应的青陵台,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见父王,再有那出头之日。
我不经父爱,不曾见母亲亲顾,为人厌弃,声不敢大,言不能笑,活的如同尘埃微蚁,好似人一抬脚,便能为之轻易碾死。
不知是天性使然,还是无人管我之故,如此孤单生长,反令我活的随性,生的淡然。人不喜我,我自不欢喜待之,人厌我,我亦不厌弃反之。
左右不过身在这华丽离宫,入夜,掐灯一灭,谁也不曾又见了谁,便是怨之,亦不能做如何憎恶面目去为恶相对,如此,喜与厌,有何干系。
我不曾有怨,唯有心念,便是有朝若能出得青陵台,必要见上那对鸳鸯。
八岁时,我偷溜出宫,寻到那相思树下找将数圈,无果而失望坐于树下,不甘心复为仰头睁目,拨开层层垒叠树叶之后,终是再陷颓然,不知该如何安放痴妄多年的心念。
我想不明白。
是那透过重叶的斑驳太刺眼,晃了眼地令我看不清楚,还是母亲至死也只念了那心上韩凭,恨父王的同时连我也恨上,本不曾有过见我一见的心念?
眼泪突兀滑落,咸咸涩涩地灼痛了人眼角。
“七窍以视听食息,今日你以视泪凿之,或六日浑沌死。”
先生说来的第一语,我如今依旧记得字字分明。
他来的如同眼泪,突兀的不知从何处来,为何而来。
逆光之中,麻衣粗履的他须眉脏浊,发髻散乱下的眼也是浑浊的看不清眸色。
薄衣随意敞开,瘦弱的胸骨凹陷进去,腰上的麻绳便松垮坠到了胯间,懒散的全没个行迹。粗履破了洞,几截趾头脏脏兮兮,像是走过了很多路,一路踩着灰扑的斑驳交错而来,攸地在我面前蹲下,躲避斑驳地眯起眼,迫近了一张瘦骨嶙嶙而模糊不清的脸。
“死么?”
捉紧了死字,我不惊反喜地抹了眼角,认真看着他问,“那些人说他们死了,若我也死了,那是不是便能见到他们?”
“生而有所见,见所心有见。死而无不见,见所眼不见。”
他笑,径自说着我听不懂的话。
斑驳落在他淡漠的唇角,好似嘲讽,令我欢喜消散。
不解之时,他径自悠然自语。
“我曾一梦,如蝶,翩翩飞舞,飘飘荡荡,十分惬意自然。醒来时,便想不明白,我为什么还会有这一双手,翅膀,又到了何处去?”
晃了晃脑袋,他似在回想,呢喃复道,“我是子休,还是蝴蝶呢?我是蝴蝶,还是子休?”
我想他是个疯子。
青陵台的修筑工人发过疯,和他此时一模一样。
我心有惊怕而不愿与他纠缠,方是起身便戛然为人扯住。
回首,原是他拽了我的衣襟,上好的宋绣锦缎为他泥垢的手指扯着,干净的晃眼。
“你要见什么?”他问,逼近的眼眸浑浊无色。
看不到他眸底反衬的自己,我大是害怕地奋力扯出衣襟,慌慌张地往离宫的方向跑。
跌撞入了宫墙,远远的,那些宫人的脸色便难看起来,我惊怕急切,不管不顾地疯跑过去。
一如所想,明面的恭迎无不暗中使了巧力,不着痕迹地推搡着我。我喘着气,仍是顾着心底惊怕,哪有什么心思去在意这些小动作带来的痛楚。
于寝殿洗浴时,肌肤青紫迸现,满心跟着痛楚一并发了颤。并不是因肌肤上早已习惯的痛楚,而是感觉那疯子一直跟在我身后,扯着明晃的衣襟反复问了话。
“你要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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