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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旁聽著，心底咯噔一聲，慢慢去看皇帝臉色。

皇帝倒笑了：&ldo;寧王喜歡上的姑娘，朕倒是有些好奇。&rdo;

周景華忙道：&ldo;聽聞寧王就是為了討好這位郡主，才將蜀地的稅率一減再減。&rdo;

皇帝依舊在摩挲著拇指上的扳指，閒閒一笑：&ldo;指婚的事不急，容朕再想想。&rdo;

元皓行跪安後，同周景華一道出了後殿。

走至宮門口時，年輕人狹長明亮的目光落在身邊同僚洋洋得意的臉上，卻冷冷笑了笑：&ldo;周大人果然好機鋒。&rdo;言罷，也不等他反應過來，徑直掀開轎簾走了。

那個時候……雖覺得周景華嘴臉無恥了些，皇帝小心眼了些，卻也決然想不到今日這個局面。

若是能預料到，真該感嘆一句，喜事變為喪事，真正是世事無常。

元皓行眯起眼睛，霧霾中皇城的巨大輪廓如同在海市蜃樓中沉浮，這樣愈壓愈近的風暴中，這個年輕人很清楚，晉朝最為艱難的年代，即將到來。

第六章 引狼

長風城外，已是深夜。

維桑在營帳之中，聽著遠處戰鼓擂動，忍不住翻身起來，輕輕撩開了幕簾。

主帳燈火通明，將士往來不絕。許是晉軍要有大動作了。

維桑靠在榻上，稍稍閉了閉眼睛，此時江載初應該接到薄姬了吧？那麼，他也應該知道自己已經落到了元皓行手中。

景雲說得很對，她已不能再留在他身邊了，至於阿莊，他如今已經不求旁的，只希望他平安就好。維桑抱膝，裹緊了身上的錦被，心底的寒意一陣陣泛上來，最終涌到喉間，變成一長串難以克制的咳嗽……她連忙從懷裡掏出一個小瓷瓶，倒了一粒丸藥吞下，簾外忽然有一道清潤男聲：&ldo;郡主不曾睡吧？&rdo;

是元皓行。

維桑連忙起身，檢查了衣著，方道：&ldo;大人請進。&rdo;

元皓行依舊是一身白衣，輕袍緩帶，雖忙碌至深夜，卻精神奕奕，並無倦色。

&ldo;大人夤夜來此，不知所為何事？&rdo;

&ldo;難得月朗星稀，又聽聞郡主未曾入睡，便來閒聊一二。&rdo;元皓行極有禮貌道，&ldo;郡主可願奉陪？&rdo;

維桑伸手攏了攏鬢髮，笑容溫婉：&ldo;自當奉陪。&rdo;

兩人皆在案邊坐下，元皓行指尖輕輕敲著桌面，&ldo;元某心中著實被一件往事困擾，費盡思量，卻始終不得其解。&rdo;

&ldo;元大人這般聰慧之人都難以想通，只怕維桑也幫不上什麼忙了。&rdo;

&ldo;當年郡主入中原之前，是在川蜀便認識了寧王吧？&rdo;

&ldo;是。&rdo;

&ldo;若是元某所知並無謬誤，寧王早已鍾情郡主？&rdo;元皓行深邃雙眸沉沉落在維桑臉上，笑道，&ldo;時至今日，他也不曾忘懷吧？&rdo;

維桑靜靜聽著，卻不置可否。

&ldo;當年含元殿上弒君一劍，元某事後輾轉思量，都覺得太過意外。寧王擅深謀，且內斂穩重。他若要殺先帝取而代之，絕不會在眾目睽睽下，以玉劍擊之。此法太過意外魯莽，若是不成，寧王被擒，毫無退路。&rdo;

維桑略略低下頭，唇角笑意輕忽：&ldo;大人焉會不知一個道理，富貴險中求勝。寧王若是不冒險，又怎麼能一擊即中？&rdo;

元皓行笑了笑，&ldo;那時朝廷勢力此消彼長，暗流涌動，先帝、寧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