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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況究竟是寇老師病入膏肓無可救藥,還是問題出在從未有關鍵人物想過要救她?這個問題的答案在裴牧遠這裡,絕對是後者。
成年至今已經快十年,無論是主動選擇還是被動接受,總之裴牧遠是最近一段時間才懂得對寇老師伸出援手。
小麥到底還是長進了。安嶼所期望的,是即便他身邊的這個人不是她,他也該和他這個土崩瓦解的原生家庭和解了。
可如果這人試都沒試,就因家庭原因跟她分手,那她只會覺得這人依然是那個低情商的,只會威脅寇老師說「您的兒媳婦只能是靜靜」的莽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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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徒生今天高興又不高興。高興的是,小麥哥提前為他慶祝他的四歲生日,不高興的是,除了小麥哥,安家只派了安可做代表來參加這個超小型生日會。
安家的家庭群里,已經沒有裴牧遠。那晚跟安嶼提了分手後,他自動退群。老安對此不置一詞,又暗自觀察了安嶼幾天,她除了比從前話少,偶爾有點心不在焉以外,別的一切如舊。
海蘭說安嶼這幅樣子倒有些像剛生完安徒生之後的樣子,跟老安一合計,說這麼一搞,是不是對兩個孩子太不公平。二人雙雙嘆息,又道長痛比如短痛,這倆也不是沒分過手,也都不見得是多麼長情的人,先這樣吧。
安可今天來,是老安的意思。總得有人護送安徒生,這人最好沒心沒肺,這樣替安家跟裴牧遠打交道才不至於那麼尷尬。
尷尬?安可壓根也沒覺得這兩人能斷得了,見著裴牧遠還是姐夫長姐夫短,還給這位二姐夫支招。
「世界上最精明的小孩,一定是家裡的老么。」安可說。
裴牧遠笑:「那可不是嘛,吸取了哥哥姐姐們的慘痛教訓,能不精嘛。」
「所以啊,你們這些獨生子女,最該學的就是老么精神,我總結下來,其實就三句話——做錯事及時求饒,免被打;跟父母僵持不下時搞迂迴,曲線救國;想要什麼東西父母不給時裝可憐,會哭的孩子才有糖吃。」
裴牧遠:「受教受教。」
小崽子聽一耳朵不聽一耳朵的,問:「哭才可以吃糖?誰家的寶寶這麼可憐?」
安可指了指裴牧遠說:「你爹。」
小崽子皺眉:「他又不是寶寶。大人要糖,自己賺錢買唄。」
「是,那我順便跟你商量一件事情,好嗎?」裴牧遠把小崽子抱起來,認真道:「為了以後能吃到糖,過幾天我得去一個很遠的地方待一段時間,可能到你下個學期期末才可以回來。」
「那是多久?」小崽子沒有時間概念。
「等今年下雪的時候,我會回來看你。」
「那說不定過幾天就下雪了呢。」小崽子從他身上溜下去,去拆他送的眾多生日禮物中的其中一個,他發現這裡面是遙控飛機,驚嘆地「呀」一聲:「過幾天你就帶我去公園裡玩這個吧,不要等下雪了。」
小崽子真正反應過來自己的小麥哥要走,是八月初下大雨的一天,安可領著他來機場給裴牧遠送行。
他來過機場,知道坐飛機可以去很遠的地方,他也看過電視上的離別,主角身邊都是好幾個人相送。他看到了只見過一次的漂亮姑姑,一個跟姑姑一樣漂亮的跟小麥哥一樣高大的叔叔,以及一個他分不清該叫阿姨還是奶奶的人。
後來,除了那個奶奶,幾個大人都朝他走過來,姑姑捏他的臉跟他打招呼,叔叔拍拍他的頭說他真可愛,唯獨他的小麥哥,對他格外陌生似的,只交代他要聽爺爺奶奶的話。
終於,小麥哥抱了抱他,要走了,要等下雪天才可以回來看他。
「哼!我不要你這個臭爸爸了!嗚嗚嗚嗚嗚……爸爸……嗚嗚嗚嗚我不要你這個臭爸爸了……」他在安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