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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扔了塑膠袋，跑過來穿過圍觀的路人，攔住對面的大漢，頂著張笑臉說：&ldo;大哥大哥，小姑娘不懂事，我說她，你先回去吧。&rdo;

保鏢走進去。十一把甘雨拉倒一邊的長凳上，他看著她慘白的臉，跟一天前的她判若兩人。他說：&ldo;你再這這麼等下去，陳家人也不會讓你見他的，你先回去吧，洗洗睡一覺，然後……&rdo;

&ldo;你說他自殺是不是因為我?&rdo;甘雨打斷他的話，盯著地面冒出來這麼一個問題。她其實在問她自己。

&ldo;什麼?&rdo;十一不知道她怎麼會問這個問題，&ldo;他跟你在一起應該高興吧，怎麼可能因為你自殺呢?你糊塗了?&rdo;

&ldo;你不懂。&rdo;她仍盯著地面。

&ldo;行，我不懂，但是我知道你在這這麼靠著也見不著他，頂多把自己給累暈了。&rdo;

&ldo;暈了是不是就能進醫院了，就能見到他了?&rdo;甘雨終於抬頭，看向他，仿佛真的覺得這是可行的。

&ldo;你是不是真糊塗了。&rdo;十一氣不打一處來，轉身就走，他陪不起了。

但是他走了幾步，又走回來，跟她說：&ldo;我不知道東港醫院裡住著的是你什麼人，但是看你緊張的樣子肯定也是很重要的人，你就算不顧著自己的身體，也要為那位想想吧。你不光是有個男朋友。&rdo;他又走了。

甘雨徹底被十一這番話給擊垮了。她從來不是什麼為了愛情而生的人，她還有甘哲。她還要賺錢，她要照顧弟弟一輩子。她要是完蛋了，甘哲也活不下去了。

甘雨的腦袋亂成漿糊，心像在被人揉捏拉扯著，她一下想陳征，一下想甘哲。

陳徵到底是不是因為自己割腕?這是不是這段美好到像夢的時間的反噬?如果繼續和他在一起，是不是有一天，她再去叫他，就探不到他的鼻息了?是不是和她在一起，他沒法好好地活下去?

甘哲，她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把她視作唯一的依靠。

一個是跟自己在一起，活不了，一個跟自己在一起，才能活……

季綺華在陳征病床邊寸步不離。陳征在昏迷中，說了夢話，&ldo;爸，媽，都怪我，對不起，我贖罪，我去死，你們不要怪我了……&rdo;。

季綺華震驚，她有了一個念頭，他割腕，也許與那個甘雨無關……

王秘書接了一個電話，走進陳亦忠辦公室，跟他報告：&ldo;董事長，在醫院的人來電話說，少爺情況穩定，但還沒醒，醫生說他失血過多，不會馬上醒來。夫人還在醫院守著。&rdo;

陳亦忠沒抬頭，邊看手頭的文件邊說：&ldo;知道了。&rdo;

王秘書沒出去，陳亦忠從文件中抬頭問：&ldo;還有事?&rdo;

王秘書推了一下眼鏡，說：&ldo;那位甘雨小姐，還在醫院。保鏢說她進去了很多次，他把她推出去很多次，她現在還在醫院外坐著，一直沒走。&rdo;

陳亦忠把手中的文件摔倒桌子上，&ldo;孽緣!&rdo;

他把老闆椅轉過去，面朝著落地窗，他提出了一個王秘書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的問題，&ldo;我到底做錯了什麼?這麼多年，我為陳氏嘔心瀝血，我讓陳氏的五千員工能每月按時領工資，我資助上不起學的孩子，做不起手術的病人，為什麼我卻落得兩個兒子都自殺的下場?&rdo;

陳亦忠看著腳下的東港市，這個城市的繁華，有他的一份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