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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般巋然不動,淡定從容的氣勢,哪能是一個沒見過什麼世面的小姑娘身上該有的。
夏嬤嬤不動聲色的打量了一眼李鶴珣。
探春拿著掃把將她打出去的時候,沈觀衣便如她跟前的公子一般,坐在桌前旁若無人的抿了一口茶,無端的給人震懾,可抬眸,卻是輕描淡寫的看她,「嬤嬤覺著呢?」
夏嬤嬤回過神,身子輕顫。
沈二邪氣的很,她說什麼都不願再去。
似是怕李鶴珣還要挽留,她連忙聲稱宮中有事,疾步走了,儼然不似一個年過半百的老婆子。
歸言等她身影消失,立馬趨步而至,瞧見李鶴珣沉的能滴出墨來的臉色,訕笑道:「公子,咱要不算了吧?」
李鶴珣轉頭看他,歸言硬著頭皮道:「沈二小姐這性子,連夏嬤嬤都管教不了,別人就更別說了,屬下覺著,待二小姐嫁過來,公子不若親自調教?」
否則再送個人過去,能在二小姐那裡得個什麼好?
看公子也不是想要換個夫人的意思,那何必做些吃力不討好的事?若未來被自家夫人記恨,有的他苦頭吃。
「你心裡在嘀咕什麼?」
歸言回過神,連忙笑著搖頭,壓下心中腹誹。
李鶴珣微不可聞的蹙起眉頭,起身走向書房,「罷了,此事再議。」
他沒有那麼多時間陪她胡鬧。
第8章
幾日光景,一晃而過。
沈觀衣將夏嬤嬤趕走一事,沈府上下皆有聽聞,唐氏也想藉機發難,但連著幾個都沒瞧見沈觀衣的影子。
若不是門房回報,還以為沈觀衣不曾回過沈府。
連著幾日,她天未亮便出門,直至戌時才回府,若是唐氏知她下了宮中嬤嬤的臉面,還能在外逍遙自在,定恨的咯血。
同樣的消息,也傳入了阿讓的耳朵里。
世子今日回京,他本想告知姑娘一聲,誰料卻不見人影。
如今他垂首站在雲煙樓的廂房中,不敢抬頭看一眼身前的男子。
酒水浠瀝瀝的落入杯中,上好的醉春風回甘醇美,連香氣都帶著一絲醉意,清澈透亮的酒正好停在杯沿,男子嗓音低沉,詢問道:「怎麼,她還在鬧脾氣?」
「不、不是。」
一曲終落,女子從屏風後抱著琵琶邁著小步走出,寧長慍抬手,瘦削修長的指節在空中輕撥,女子步伐緩慢的往後退著,直至關上房門。
阿讓這才抬頭,看向寧長慍。
他知曉世子向來喜歡艷色的衣衫,所以連帶著送去給姑娘的,也都是他喜歡的樣式。
眼下,寧長慍懶散的坐靠在蒲團上,白玉雲緞大氅自左肩到長擺上繡著錯落有致的艷紅寒梅,衣襟微敞,右腿屈膝,及膝長發略微捲曲,用緞帶攏在身後。
朔風陣陣,窗外桃花迎風而起,粉白的花瓣自男子眉梢撫過,顫顫巍巍的落進他懷中,引得他彎了眉眼。
阿讓瞧得出神,不由得拿世子與李鶴珣做比較。
論家世樣貌,二人本就不分上下,但論學識人心,世子便差了一些。
可風花雪月這一塊兒,李鶴珣也比不上他家世子啊,所以算來算去,二人難以比較出個高低。那姑娘為何選擇李鶴珣?總不能是瞧上了他一手好字與滿身才學吧?
阿讓擰著眉頭,想不明白。
回神的一瞬,正好對上寧長慍那雙漂亮的桃花眼,頓時垂首,聽他哼笑:「想什麼呢,這麼入神。」
「沒什麼,世子方才在說什麼?」
寧長慍慢悠悠的瞧了他一眼,冷嗤道:「跟在她身邊久了,便和她一樣不將本世子放在眼裡了?」
阿讓嚇得屈膝跪地,「屬下不敢。